伊一站在最右边，手里还玩着几颗石子。
远处还有几个零散的新兵气喘吁吁地跑进广场，在看到这个阵仗后都吓得缩起了脖子。
其中一个胖新兵跑得太急，差点撞到队列边缘的标杆，被旁边的教官眼疾手快地拉住：“慢点！崴了脚明天怎么训练？”胖新兵喘着气道歉，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五点半的钟声从钟楼传来时，历戎总教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演讲台。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
历戎没拿话筒，声音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广场上空：“菜鸟们！”这三个字刚出口，原本还在小声嘀咕的新兵们瞬间噤声，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清晰起来。
历戎的目光扫过台下，眼神像淬了冰，扫到哪里，哪里的新兵就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
“这次的比试，想必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历戎顿了顿，指关节在演讲台的木桌上敲得“砰砰”响。
台下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有多少人！”历戎的拳头重重砸在演讲台上，“毫无章法！毫无逻辑！反应迟钝！面对突发情况不知所措！”
每说一个词，历戎的声音就提高一分，【灵能】威压如同实质般压在每个人身上。几个实力较弱的新兵已经开始发抖。
“真要是到了战场上，你们这样的菜鸡，不是去斩杀［神秘］，是去给［神秘］送菜！！”
历戎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全场，“咳咳，当然了……”语气突然一转，但压力丝毫未减：“也有一部人，头脑灵活，反应迅速，指挥有度，配合默契。”他的目光在苏晚念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但是！这是极少数人！”
历戎话锋一转，声音又严厉起来，“别以为这次231人最后有88个人留在场上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他突然怒吼，“想想你们是怎么留在场上的！”
历戎的声音带着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心上，“如果没有队友替你挡下特邀教官的攻击，如果没有后勤组及时补给弹药，如果没有观测台的实时提醒——你们能撑过十分钟吗？！”他猛地一拍桌子，“你们就是第一个下场的人！”
“战场上瞬息万变，可没有人会给你们兜底！”历戎的目光扫过广场边缘的急救站，那里还放着刚才比试时用过的担架，“去年在西北边境，有个和你们一样的新兵，就是因为太依赖队友掩护，结果队友牺牲后，他连枪都忘了开！”说到这里，历戎的声音低了些，带着难以察觉的沉痛，“最后是被［神秘］的腐蚀液……连全尸都没留下。”
台下的新兵们脸色都白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历戎的声音重新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接下来一年的训练，会比你们想象的更刻苦！”
历戎伸出手指，一条条数着：“知识理论——你们要知道［神秘］的十七种变异形态，每种形态的弱点在哪里；战术理论——要能在三十秒内制定出三种以上的突围方案；作战配合——要做到队友一个眼神，你就知道该递手雷还是换弹匣；体能——负重三十公斤越野五十公里，是每天的基础课；近战——不仅要会格斗，还要会用匕首、工兵铲，甚至石头；射击——一百米外打穿硬币，五十米内盲射命中靶心；反应速度——看到［神秘］的触手伸出，要在0.5秒内做出规避动作！”
“这些都是你们这些菜鸟要学习的东西！
历戎每说一条，台下的新兵们就吸一口凉气。
周星川悄悄吐了吐舌头，他现在一百米射击还经常脱靶，更别说打穿硬币了。
贺梧秋却挺直了背，他早就把这些训练目标抄在笔记本上，每天睡前都看一遍。
霜秋璃摸了摸背带，心里暗暗较劲。
历戎清了清嗓子，突然侧身让出位置：“接下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灯光突然聚焦，严晏书和康知许缓步走上演讲台。两人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强大的气场让整个广场的空气都凝固了。
“本次坐镇新兵训练营的［三垣］之一的［紫薇垣］——严老，严晏书先生！”
严晏书向前一步，木杖轻轻顿地。一道无形的【灵能】波纹扩散开来，每个人都感觉灵魂被洗涤了一遍。目光扫过台下时带着温和却锐利的审视，像在打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以及本次视察的［天市垣］——康老，康知许先生！”
康知许推了推金丝眼镜，微微一笑。但所有人都感觉像是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了一样，汗毛倒竖。
康知许上前一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年近六旬的人。台下的新兵们纷纷回礼，手掌拍在帽檐上的声音整齐划一，像一阵风吹过麦田。
“以及本次特别邀请的特殊小队——［七星小队］全体成员！”历戎的声音刚落，［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依次走上演讲台。
他们站成一排时，身上的气场让台下的新兵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那是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才有的沉稳，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锐利。
“还有本次的特邀教官——”历戎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十二生肖］创始人，潇清！”
潇清迈步上台，黑色马尾在灯光下划出利落的弧线。
广场上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气声——谁都听说过［十二生肖］的传奇，一个能和神秘调查局媲美的组织。
台下也不可避免地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灯光清晰地照亮了潇清那张与苏晚念几乎别无二致的面容——同样的精致五官，同样的冷白肤色，甚至连眼角微微上挑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我的天……她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站在后排的一个新兵忍不住低呼，被同伴急忙捂住嘴巴。
无数道目光在演讲台上的潇清和队伍末排的苏晚念之间来回游移，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广场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