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点头:“自然。”
今日的事情不管是谁做的,崔夫人希望那人聪明点,别偷鸡不成蚀把米,给自己惹麻烦。她已经挖好坑,若是一点东西都查不出来,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母亲,这不好吧,夏小姐是客人,无凭无据怎么能随便搜身。”崔鹿苓神色淡淡,说出的话不偏不倚,“即便是要搜查,那也是所有人都要搜查。”
围观的众人觉得有道理,刚刚在场的四人都要搜查,这样才算公平。
崔夫人蹙眉,女儿得长公主喜欢,就是因为她性子稳重,良善温婉。现在这个场面,正好凸显女儿得德行:“还好你提醒我,否则外人还以为咱们针对夏小姐。既然如此,刚刚在场的四人,都要搜查。”
夏梦烟看向崔鹿苓知道对方在帮自己,只是这个局是冲她来的,不可能让她轻易脱身。
两位管事嬷嬷上前,在四人身上搜查,但凡带味道的东西,都摆在石桌上。
众人看过去,都是香囊帕子,没什么稀罕物。
崔夫人退后,看向大夫:“看看可有问题?”
大夫上前,拿起帕子闻了闻,并未发现异常,随后又拿起香囊拆开检查。倏然神色异样,将两个香囊同时放在鼻翼下,众人屏住呼吸,齐齐盯着他。
崔夫人握紧帕子,等待大夫的答案。
夏梦烟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她落井下石,等把她踩到泥里,她再出面求长公主饶她一命,到时候她的陪嫁还不是落入她手中。
大夫再三确定,抬头看向崔夫人:“夫人,这个香囊内有芫花,另一个香囊内有天花粉,这两种药计量并不多,可放在一起堪比麝香。”
崔夫人悬着的心落下,面上却带着冷意:“这两个香囊是谁的?”
夏梦烟冷漠的看着崔夫人演戏,仿佛在说,直接叫她名字就好,何必拐弯抹角。
月兰看向崔夫人,哭着解释道:“含有天花粉的香囊是奴婢的,陶姨娘自从怀孕后,便总觉得口干舌燥,大夫说不能服药,便开了天花粉放在香囊内,偶尔拿出来闻闻。平日里姨娘时常闻,并没有任何事情。”
月兰下意识看向夏梦烟,“若不是夏小姐香囊内的芫花,陶姨娘也不会小产,都是你害得。”
夏梦烟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指控而恼怒:“今日我第一次见陶姨娘,怎么会知道她身上携带天花粉,又怎么会那么巧,我衣服脏了正好遇到崴脚的她。”
众人听后觉得有道理,夏梦烟回京不过几日,门都没出,怎么会知道曹公府的姨娘怀孕了。
正如她所言,一切都是巧合,只能怪陶姨娘太不小心。
“肯定是你。”月兰指着她大声道,“我们入安王府时,听到丫鬟们议论,说我家夫人和小姐在宴会上与夏小姐起了争执,你不敢动夫人,便矛头指向我家姨娘。”
曹夫人脸色难看,怒不可遏:“夏梦烟你好狠的心,我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居然谋害陶姨娘的孩子,这件事情,曹公府不会善罢甘休。”
曹青思扶着曹夫人,嘲讽地看向对方:“敢谋害曹公府的血脉,夏梦烟你死定了。”
夏梦烟眼底泛起寒意,面上却不染任何情绪:“我是被月兰叫住,也是她阻止我离开,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月兰是受人指使,借刀杀人。”
月兰听后,脸色惨白:“夏小姐莫要诬陷奴婢,奴婢对陶姨娘忠心耿耿,怎么会害她。”
一切都天衣无缝,根本没人能找出破绽。
“是吗?”夏梦烟冷笑,似乎早就猜到月兰有问题,“刚刚你说陶姨娘怀孕后总是口干舌燥,故而大夫开了天花粉。
据说所知,治疗口干舌燥的药有很多,大夫明知道陶姨娘身怀有孕,还开天花粉这种容易流产的药,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听后,觉得有道理。
有人提出异议:“该不会是曹公府里有心思歹毒之人,想借机让夏小姐背锅吧。”
“我看也是,天花粉这种东西,量掌控不好就会滑胎,哪个大夫会开这种药。”
月兰听后眼神闪躲,陶姨娘听出断念,攥紧帕子瞪向月兰。
月兰是她的贴身丫鬟,若真如夏梦烟所言,背后之人只怕早就想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胡说八道什么。”曹夫人恶狠狠扫过众人,“陶姨娘肚子里怀着是曹公府的男丁,谁会害她,只怕是有心人早有预谋。
我到想问问夏小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芫花。”
天花粉用量过多会滑胎,芫花亦是如此。
她随身携带芫花这种伤人的东西,本事就有问题。
夏梦烟冷冷地看着她,却将目光缓缓转移到陶姨娘身上,漆黑的瞳仁宛如深不见底的幽谭,让人猜不透:“曹夫人急切地想坐实是我所为,难道是心虚?与其问芫花,我到想知道,陶姨娘为何会出现在宴会上,若她一直在府中,根本不会滑胎。”
她语气温柔,却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气势。
曹夫人有一种自己马上被揭穿的错觉,不,不可能,她做的天衣无缝,没人会发现。夏梦烟是胡搅蛮缠,拖延时间。
夏梦烟缓缓坐下,扫了眼围观者:“今日宴请的都是各府的主母,没人会触安王的眉头带妾室参加宴会,更何况这个妾室还怀有身孕。”
说着她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听说曹公府大爷至今只有曹青思一个孩子,没想到,陶姨娘出府一次,就这么……哎。”
陶姨娘睫毛微颤,略显苍白的脸上闪过恨意。
夏梦烟见曹夫人不说话,歪头看向对方:“这么难回答吗?”
曹夫人攥紧帕子,没好气看向陶姨娘:“说,你怎么会来宴会。”
没想到夏梦烟如此伶牙俐齿,自己扔出去的问题,她根本不接,反倒将她一军。
陶姨娘脸色难看,原本她才是最可怜的人,如今却被众人围观,心中的火气难以言说:“我收到大小姐的消息,让我来送一套衣服。”
“胡说八道,青思一直跟在我身边,衣裙干净,为何要你来送衣服。”曹夫人闻言,厉声呵斥,“我看就是你心思不单纯,借着送衣服的事情,参加安王的宴会。”
“不是的。”陶姨娘慌了,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若再被扣上心思不纯的罪名,她就真的完了,“月兰可以替我作证,是有人送信到府上,说大小姐让我送一套衣裙过来。”
月兰忙点头附和:“夫人是真的,门房的人可以作证。”
“月兰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自然听你吩咐。”曹夫人恶狠狠瞪向陶姨娘,这个蠢东西,临死还要拉青思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