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以后。
叶之玄如往常一样在药庐内研究各种毒药,他试图从各种毒草中提取出能够化解天生毒体的成分,以此来帮助毒圣缓解痛苦。
然而,天生毒体极为复杂,根本不是他能够解决的,这些在他眼中已是不得了的毒,在毒圣的天生毒体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但即便这样,叶之玄也依旧努力尝试。
这天,上官梦蝶来到药庐之中。
“师弟,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上官梦蝶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看向叶之玄。
叶之玄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不过气息倒是越来越平稳了。”
上官梦蝶闻言,心中稍安,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师弟,你……你替师父分担了那么多毒气,你没事吧?”
叶之玄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师姐不必担心,我有真火傍身,师父的毒气还伤不到我。倒是师姐,你那日所受之毒伤可曾好转?”
上官梦蝶闻言,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好意思道:“我那点毒伤早已无大碍。”
“那便好。”叶之玄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去,继续研究着手中的毒草。
上官梦蝶看着叶之玄那专注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敬佩,嘴角也不由地扬起一抹微笑。
“师弟,要是师父没有收下你这个徒弟,恐怕性命已是堪忧。”上官梦蝶缓缓踱步到一处柜子,随手揭开一坛毒物瞧了瞧,继续道,“起初,我以为师父只是看你可怜,现在想来,师父他老人家是另有所图啊。”
叶之玄抬眸看了一眼上官梦蝶,淡然道:“师姐,你别这么说。”
上官梦蝶微笑道:“你可别以为我是嫉妒,师父他老人家可怜,我为师父高兴还来不及呢。”
“师父可怜?”叶之玄疑惑。
“说起来,你与师父也有几分相像。”上官梦蝶将坛子盖上,走到一只圈养着毒蝎的箱子旁,用手挑逗了一下毒蝎的蝎尾,“师父出生的时候毒体爆发,全村的人都死了,后来是被一位路过高人所救,那位高人传师父功法,教师父习武,可以说是我们的师祖,可后来,随着师父的修为越来越高,师祖他老人家也越来越棘手,最后因师父的毒体而死。而你,我的师弟,你背负着萧族血脉,同样引得灭族之灾、杀身之祸。”
叶之玄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上官梦蝶的背影,听着她诉说着师父的过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
他从未想过,师父竟会有如此悲惨的过往。
“从未听师父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待上官梦蝶说完,叶之玄才问道。
闻言,上官梦蝶怔愣住了,沉默不语。
这些她都是从哪里得知……
典籍之上自然不会记录这些,只能是口口相传。而上官梦蝶便是从他的兄长——上官御行口中得知。
可她的兄长走了……
进入了落神崖……
把紫薇城留给了她……
想到这里,上官梦蝶眼中不由升起一抹忧伤与坚定。
见师姐没有说话,叶之玄便也没有再多问,师姐不说,自然是有她的难言之隐。
正在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毒圣。
毒圣站在门口,目光深邃地看着屋内的两人,他的面容有些苍白,但那双眸子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力量。
“师父!”
上官梦蝶与叶之玄同时惊呼出声,他们连忙迎了上去。
毒圣轻轻抬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他缓步走进药庐,目光在叶之玄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我已无大碍。”毒圣淡淡道,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沙哑,但已比先前有力了许多。
叶之玄与上官梦蝶闻言,心中都是一喜。
“若不是你们二人,恐怕我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毒圣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感慨。
叶之玄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师父,您真的没事了吗?那毒体……”
毒圣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毒体依旧存在,但已被我暂时压制。”
上官梦蝶也走上前来,眼中带着几分担忧:“师父,这么多年了,难道这毒体就没有根治之法?”
闻言,毒圣沉默了片刻,随即缓缓说道:“有。”
“那师父为何不将这毒体彻底铲除?”上官梦蝶问道。
毒圣轻叹一声,目光变得深邃,摇了摇道:“谈何容易,当年便是为了铲除这毒体险些殒命……”
毒圣没有详谈这解毒之法,而叶之玄望着师父的眼眸,心中已有所悟。
解毒之法便是取得一种真火,以真火之力祛除毒根,将毒体彻底拔除。
而毒圣之所以不愿详谈,正是因为当年为了取得真火,在熬火的过程中差点便死在了那处秘境之中,是上官御行的出现救了他,而那真火最后也落在了上官御行手中。
上官梦蝶自然也能听出师父口中的难处,便也没有再多问,而是安慰道:“不管怎样,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
毒圣微微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似乎有话想说,却又犹豫片刻,最终只是轻叹一声:
“我年岁已高,这毒体跟随了我一辈子,能不能根除对于我而言已是无所谓了。若不是因为这毒体,我可能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你二人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若能在此道上花费些精力,也不枉我这一生所学。”
“师父放心。我们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叶之玄神色坚定地说道。
毒圣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
“你们好生钻研,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们担心了。”
说完,毒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