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天空阴晴,君尧立在廊下,指尖攥得发白。
椒房殿的下人们有条不絮的做好自己手中的工作,稳婆们早已经在产房内布置妥当,屋内每个细节都有江揽月的心腹盯着。
除此外,屋外站满了太医,侧殿也配齐了医药,若有任何突发情况,都可以拿出来应急。
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场的气氛越发沉重,屋内也是一样。
四个经验丰富的稳婆,一人指挥宫女端热水,收拾干净穿褥,一人细心教导江揽月呼气吸气技巧。
还有两人,一个观察着宫口情况,另一个帮着江揽月压肚子,想减轻对方的力气。
产房内的铜炉燃着凝神静气的艾草香,却压不住江揽月额上滚落成串的冷汗。
她攥着锦被的指节泛白,耳边稳婆温柔的指导声混着小腹阵阵坠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娘娘再用把力!已经看见胎发了!”
指挥的稳婆声音里带着急意,又怕惊着产妇,刻意放柔了语调:“就这一下,对,深吸气,往下沉!”
江揽月咬着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没有想到原来生孩子这么痛,说是生不如死也不夸张。
肚子的刺痛让她精神都开始麻木了,仿佛又回到前世受人虐待的日子。
身体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身旁的珊瑚见她睫毛颤得厉害,忙用温水浸湿的帕子轻擦她的脸颊:“娘娘撑住,陛下在外头等着呢,小殿下也盼着见娘娘呀。”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扎醒了江揽月的神思。
这孩子是她日思夜想得来的,她就算拼命也要将其生下来。
许是心里有了期盼,江揽月咬着牙往下用力,稳婆一直紧紧盯着宫口,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忙高呼:“不好!娘娘这是胎位不正!”
当下所有人都沉默了,江揽月在这一刻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听不进去,只知道自己疼得快死了。
好在在场四位稳婆都是经验丰富的,面对这种情况没有五十个,也有二三十个,能顺利产子的几率又六七成概率。
除了初时的慌乱,每个人冷静下来后都各司其职,一个细心给江揽月舒缓心情,让她保存力气,另外几个则给江揽月顺胎位。
乌孙娅和如意早已经熬制了药汤,随时准备给江揽月灌下去。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胎位终于在稳婆的协助下扶正了,江揽月重新感觉到肚子一阵剧痛袭来。
她猛地弓起背,稳婆趁机道:“就是现在!娘娘用力!”
产房外,君尧听见里头隐约传来的痛呼,脚步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却被李德全悄悄拉住。
“陛下,万万不可擅闯,会扰了娘娘生产的!而且此时您进去,万一污染了产房,娘娘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您进去也帮不上忙,还要让娘娘分心。”
李进禄压低声音劝,见君尧侧脸绷得像块寒冰,又补了句,“乌孙娅姑娘在里头呢,她是神医,也精通接生的门道,娘娘肯定没事。”
君尧听着里面的动静,越发坐不住了,但是李进禄说的也有道理,他进去只会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