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画的！别废话，看看有多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其中一个嫌疑人，右边的手和膝盖都被打断了，伤势非常重。立刻调动所有资源，给我排查近期所有医院、诊所的伤患记录，尤其是那些黑诊所和不正规的地方！即使没有登记，也要给我挖出来！特别注意外地来的伤患，尤其是从咱们江市出去的！越快越好，十分钟内我要看到方案！”
郑奇啪地一声挂了电话，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这位程律师提供的线索太劲爆，让他一时间压力山大。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破案的希望。如果能顺着这条线把人挖出来。
那对程家，对上面，他都有个交代了。
他转过身，看着程新，脸上重新挤出一丝笑容。
“程律师您放心，我已经布置下去了，咱们局里最精锐的人手都动起来了！一定尽快把这帮兔崽子挖出来！”
程新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郑奇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刚才那个刑侦大队队长打来的。
“怎么这么快？有情况了？”
郑奇有些惊讶，拿起手机接听。
“郑局，有眉目了！就在咱们江市郊区那边……一家私人小诊所，刚刚接到线报，昨天晚上他们接诊了一个断手断脚的伤患，情况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郑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
他看了一眼程新，随即压低声音对电话里吼道。
“什么？！确定吗？人呢？！”
“确定！特征都对得上！不过人……人已经不在诊所了！是诊所的医生报的警，他说那两人今天一早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神色匆匆，还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
队长急促地汇报道。
郑奇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人跑了？！
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但这线索是实打实的！
“立刻！给我调集人手，封锁方圆十里的路口！那家诊所的医生和护士全部控制起来，严加审问！我要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把画像发过去，让他们辨认！快！”
郑奇对着电话一连串地命令道。
挂断电话，郑奇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虽然找到了线索，但这帮人跑了，无疑增加了追捕难度。
他看向程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程新一直看着他打电话，眼神始终平静。
直到郑奇放下手机，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
“跑了？”
“是……程律师，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封锁了……”
“封锁？”
程新打断他的话。
“他们跑了，可能只是换个地方藏起来，或者直接出城。光是封锁路口，效率太低。既然是在郊区，那个诊所周围有没有什么监控？或者有没有人看到他们？”
郑奇愣了一下，程新说的没错，光封锁路口是远远不够的。
这帮人既然是专业的，肯定有自己的撤离路线。
“监控……郊区那边的公共监控比较少，我们正在查。但那附近……人流量不大，目击者可能不多……”
郑奇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程新没再说话，只是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
人跑了，意味着他们有机会销毁证据，甚至彻底消失。
更重要的是，这证明了他们背后确实有人在周旋，有人在帮他们躲避追捕。
是谁？
他受伤的右手捏了捏床单，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笔账，他一定会找回来。
郑奇看着程新的侧脸，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冷冽气息。
心里明白，这位爷是真的被惹火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又拿起手机。
准备联系更多的人手，扩大搜索范围。
他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看向程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程律师，您好好养伤，我……我亲自带队去郊区那边盯着！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程新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抓住那两个亡命徒，才能知晓幕后黑手。
郑奇见状，也不再多做停留，对着门口守着的两个警员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们看好程新，自己则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病房。
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
病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医疗仪器轻微的滴滴声。
程新闭上眼睛，脑海里飞速地回放着昨晚的每一个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眼，有些费力地用左手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一亮，数十个未接来电的红色角标刺眼地跳了出来，像一串串急促的警报。
所有的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楚诗瑶。
程新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容。
“这妮子……”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右手的不适，用左手点下了回拨键。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程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然而，电话那头却瞬间传来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哭腔。
“程……程新？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样？你……你说话啊！”
楚诗瑶的声音轻轻敲打在程新的心上。
“咳咳。”
程新清了清嗓子。
“还行吧，阎王爷暂时还看不上我这条小命，最起码死不了。怎么？这么着急打听，是想提前当寡妇，好继承我的……嗯，好像我也没什么遗产。”
他照常调戏着楚诗瑶，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她稍微安心一些。
电话那头的哭声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声带着怒气的哽咽。
“程新你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我担心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到底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看你！”
楚诗瑶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从昨天晚上联系不上程新开始，她就坐立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乎一夜没合眼。
脑子里全是各种不好的猜测，直到此刻听到程新的声音。
她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下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