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门口。
打开门后，门口杵着仨人，领头那位四十多岁，中年人模样。
眉间有种说不出的严肃感，脸型方正。
后边那俩人男女各一，一身正式西装，表情严得跟上坟似的。
“程律师啊？俺是专案调查组组长陈明远。”中年人拿出证件。
程新点了点头，闪身让他们进屋：“陈组长辛苦啦，这边材料我全都准备妥当了。”
陈明远目光转了一圈办公室。
眼神在程新那张熬了通宵的倦脸上停留片刻，然后微微点头：“听说有人跟踪你？”
“屁大点事。”程新引着调查组走到会议桌前。
桌上几摞文件整整齐齐：“跟那些吃了这批药送命的冤死鬼比，啥也不算。”
女调查员翻了几页文件，然后神情严肃地问道：“这些证据…真实性确定没问题？”
程新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我把每份都反复查了又查。特别那封致命邮件，技术鉴定全做了，元数据、服务器都查了个遍，分毫不差。”
然后，他打开电脑，调出一堆报告：
“你们尽管核查，我敢打包票——这帮畜生一个也跑不掉。”
就在陈明远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小警察慌里慌张冲进来：
“坏了！江城制药王董事长刚在机场给拦住了，可其他几个高管全都联系不上了！”
听到这话，房间里瞬间安静了起来。
“他妈的！”陈明远一巴掌拍在桌上：“马上通知下去，全国协查给我立刻启动！”
“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他身后男调查员已抓起电话开始发指令。
程新摇了摇头，笑道：
“慌啥嘛？跑腿跑不了庙。咱手上有这么多铁证，他们就是逃到天边也是白费力气。”
“程律师，你还不明白吧。”陈明远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案子不简单啊。江城制药背后有靠山呢，不然他们哪来这么大胆子？”
“我们不止要对付江城和玉峰，还要把他们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程新眯眯眼睛，这案子背后藏的大鱼还真大，连调查组都不敢轻举妄动，啧。
“背后的人？”他嗤笑一声：“谁这么牛啊，还敢给这群杀人魔做保护伞？”
陈明远左右瞄了瞄，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
“程律师，你还不晓得吧。这批黑心药害死二十多条人命呢。这么大的丑闻，居然能捂这么久。”
“哦？”程新站起来，走到窗边。
楼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谁能想到，这些匆忙赶路的路人，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呢？
“咱们得慢慢来……”陈明远话没说完。
叮铃铃！女调查员的手机响了。
她一接电话就傻眼了：“组长，玉峰医疗张总……在家里上吊自杀！”
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
“不可能！”程新猛地回头：“在这时候自杀，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可他留了遗书，所有罪状他全认了。”
女调查员盯着手机屏幕：“还说什么内疚啊，过意不去啊之类的。”
“放狗屁！”程新砰地砸墙：“这不明摆着灭口吗？张总肯定知道啥大秘密！”
陈明远皱着眉：“程律师，这事越来越邪乎了。要不你别参合这件事了。”
“不可能！”程新想到没想就直接回绝。
他直接坐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我这儿还有着大料呢。江城制药这五年的资金往来中，有几笔钱可不太干净。”
“尤其是这里，你们看。”程新指着屏幕上一个个可疑的转账记录说道。
“这些钱都流向了一家叫‘远景投资’的空壳公司，每笔都是整数，而且时间都在深夜。”
女调查员看后，皱着眉说道：“远景投资？从没听说过这家公司。”
“那是因为它就不该存在。”程新说完后，又在电脑上调出几份文件。
“这家公司注册地址是个废弃工厂，甚至法人代表用的还是个死人的身份证。”
正说着，程新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程新按下接听键，耳边传来一阵经过处理的机械音：
“程律啊，到此为止吧，有些事可不归你管。”
程新直接开启免提，办公室内安静了下来。
“哟？那你说说，我管不了啥？”程新对着电话说道。
“是管不了那些药死的人？还是管不了那些被你们搞死的人证？”
“程律真聪明。”机械音说道。
“可聪明人都晓得，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最好。张总不就是好榜样嘛？”
程新不由得攥紧拳头，沉声说道：“你们干掉他？”
“哟，这可是污蔑啊。”机械音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
“张总畏罪自杀，有遗书为证，倒是程律你，近来老有人跟着，多危险啊。不小心出个车祸啥的……”
啪！
程新也不难听他接下来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看向陈明远：“录下来没？”
陈明远点头：“全录了。不过程律，这些人不简单，你还是……”
“我不会退的。”程新直接打断了陈明远的话。
“这些人以为威胁我就能让我放弃？他们也太天真了。”
陈明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组长，我刚查到一个消息。”
女调查员突然开口：“张总死前半小时，有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他家门口。”
“奔驰黑色？”程新半眯着眼睛问道：“车牌查到了没有？”
女调查员轻轻摇头：“监控显示车牌被遮住了。但我看到副驾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
程新冷哼一声：“戴墨镜，看起来很想让人知道他的动机呢。”
这时，门被推开，王德明走进来，表情沉重：
“程律师，不妙啊。江城制药的财务总监刚刚从楼上‘意外’掉下来了。”
“怎么回事？”陈明远立刻站起：“又有人死掉了？”
程新抬手狠狠敲在桌上：“他们想把人都灭光吗？”
“现场有线索吗？”陈明远继续追问。
王德明无奈摇头：
“一切看起来就是普通意外。财务总监在十八楼想倒水，结果不小心从窗户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