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直接将对方直接删除。
这种糊弄鬼的玩意儿他见多了，不过是想吓唬他，让他放弃。
程新才不理会。
……
夜深人静，路上偶尔有车呼啸而过。
这时，程新听到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车子的关门声。
程新警惕地走到窗边，悄悄拉开窗帘一条缝，观察外面。
楼下停了辆黑色商务车，三个壮汉东张西望后直奔单元门。
“嚯，动作挺麻利。”
程新冷静地合上电脑，把U盘和重要文件塞进兜里，赶紧给王队打电话。
“喂，程律师，这么晚还没休息啊？”王队听着挺累。
“王队，我这儿可能要出事，几个不速之客正往我家赶呢。”
程新语速飞快，同时从抽屉掏出一个小录音笔开始录音了。
“啥玩意儿？你在哪儿？我马上派人！”王队立马紧张起来。
“来不及啦，他们已经上楼了。”程新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
“王队，我要是今晚有啥三长两短，你们可得顺着玉峰医疗查下去，证据我备份发你邮箱了。”
“程新！你可别乱来，我们马上到——”
话没说完，程新家防盗门突然砰砰响。
“程律师，开门！聊聊！”门外传来粗嗓门。
程新没吱声，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沙发缝里，确保通话继续。
他深呼吸，走向门口，没急着开。
“你们谁啊？”他隔着门问。
“哥们儿，别紧张。咱就来聊聊那些证据，好好谈谈。”
门外的人装出一副友好样，可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程新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半夜三更带人来敲门，是想‘聊聊’还是想‘做掉’我啊？”
“程律师果然直接。”门外人笑了。
程新眼神死死锁在门上，心脏怦怦狂跳，硬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这扇门一开，自己绝对对被抓走。
“既然登门拜访了，不妨直说目的？”
程新装出淡定模样，同时脑瓜疯狂转动，盘算逃脱办法。
门外嗓音低沉下来：
“程律师啊，明白点好，有些案子不是你玩得转的，证据乖乖交出来，保你没麻烦。”
程新嗤笑一声：“光凭你们半夜破门闯户这条，够让你们全进去喝茶了。”
“看程律师真不上道啊。”
门外人突然凶狠起来：“你要是不配合的话，就别怪兄弟们粗暴了！”
话刚落地，防盗门砰砰响起猛烈撞击。
程新明白，这帮人要硬上了。
千钧一发，程新快速扫视周围，目光定在阳台处。
他箭步冲向阳台，高声喊出：“你们敢撞进来，我立马跳楼！”
这招真管用，门外撞击声戛然而止。
“程律师！别冲动啊！咱确实只想聊聊。”
门外人嗓音紧张起来。
程新站阳台边上，望着楼下漆黑夜色。
十几层楼高，看得他头晕眼花。
“聊？”程新讥笑道：“带家伙来聊天？逗我玩呢？”
就这会儿，远处警笛声响起，程新心头一阵欢喜，王队他们快赶到了。
门外人显然也听见了，乱了阵脚：“靠！条子来了！”
程新接着趁热打铁，说道：“赶紧撤吧你们！不然咱大伙儿一块儿跟警察说道说道！”
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这群人明显溜了。
程新长出口气，可他清楚危机尚未完全解除。
几分钟后，警察破门而入，瞧见程新安然无恙，王队松了口气。
“程律师！没伤着吧？”
程新摇摇头，脸色发白：“没啥，就是吓惨了。”
王队拍拍他肩膀：“放宽心，整栋楼都封锁住了，那帮人跑不掉。”
程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赶紧从沙发缝摸出手机。
果然，通话仍在继续中。
“王队，刚才跟那帮人对话我全录下来了。”
程新把手机递给王队：“这录音能当证据用吧？”
王队接过手机，面露喜色：
“程律师，真聪明啊！这下咱们更有底气彻查玉峰医疗集团了。”
程新瘫在沙发，扯掉领带，浑身力气跟抽干似的。
总算安全了，至少暂时安全了。
踩了玉峰医疗这条毒蛇尾巴，它怎可能乖乖认栽？
“必须马上转移。”王队脸绷得紧，安排完手下封锁现场就朝他转过来。
“冲你来，明摆着。”王队盯着他，“不只是吓唬你那么简单。”
程新扯出个苦笑：“搬家？我也想啊，可那堆证据还没收齐，半路撒手？不可能。”
“那你的命都不要啦？”王队砰地拍桌。
“刚才要是我们晚那么几分钟，你现在已经——”
警用电台突然嘀嘀叫起来，打断了他。
王队一听，脸唰就变了：“啥？让两个跑了？”
程新心咯噔一下。
“快调监控！堵小区出口！”王队飞快下令，回头跟程新简单解释。
“两个黑衣人从消防通道溜走了，其他人都抓住了。”
程新站起来，走到窗前，目光穿透漆黑夜色。
“王队，我那些证据…”
“放心吧，专案组正处理呢。”王队打断他话头。
“现在你安全最重要。检察院已同意，你可进入证人保护计划。”
程新闭眼，摇摇头：“进保护计划？那我怎么查案？”
“你贡献够大了，”王队拍他肩膀。
“剩下交给我们。玉峰医疗、江城制药，全查个底朝天。”
屋内陷入沉默。程新望向书桌，那堆笔记和文件，几个月心血啊。
多少个夜晚他熬着眼，追踪那些藏头露尾资金流。
找寻药品检测报告中造假痕迹。
这些努力，不就为那些被毒药夺命无辜患者讨个公道吗？
“给我24小时，行不？”程新突然开口。
“最后一批材料整理完，我绝对配合你们安排。”
“太冒险…”王队眉头皱成疙瘩。
“门口不是有持枪警察嘛？”程新朝门口指了指。
“再说啦，那帮人既然晓得警方介入，短时间哪敢乱来？”
王队考虑一会儿，终于点头：
“可以，但警力24小时守着。明天这时候，必须撤。”
“没问题。”程新伸手。
临走前，警方在程新家门口、楼道安排了人手。
王队最后嘱咐：“有啥情况，马上联系我啊。”
夜深了，公寓恢复平静，只有楼下警车红蓝灯偶尔透过窗帘缝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