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谁死了?”
韩卫东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是有坏人被公安打死了,可是看上去又感觉不对劲。
“不晓得!”
两个老头见他还要刨根问底,摇摇头往旁边走了,那态度很明显是不想多说。
韩卫东咬咬牙,又看了一眼公安局的方向,然后赶紧往钢铁厂那边走去。他得赶快回去,如果真出了啥大事儿,厂里可能还会有工作安排。
蔡广平脸上看不出啥情绪,平静得像是无风天的一汪湖水,他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众人,问道:
“善后工作谁在处理?”
陈玲举手站了起来汇报了一下情况,牺牲公安的家里她已经联系过了,家属虽然晕了过去,但是情绪还算稳定。
受伤的宋廉也送医院了,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死不了,只是大夫说治好了可能走路会有点问题,不过无所谓了,没死就算命大,还在乎走路?
“抓捕工作谁在牵头?”
这次是陈海站了起来,刚要说话,蔡广平却摆摆手让他坐下,然后说道:
“抓捕你们安排,需要什么支援只管提,我只有一个要求!”
所有人都盯着蔡广平,手上拿着笔和本子,蔡广平看了一眼祁大伟,继续说道:
“这是一起反革命暴徒袭击事件,不是一般的案件,所有人要提高警惕,专案指挥部现在成立,由我直接指挥,立即封锁所有的出城路口,城内实施管控,挨家挨户上门排查,通知下属各生产队,民兵持枪配合,有能力的生产队可以组织村民搜山队。
村村设岗,户户联防,若有窝藏行为,按“反革命同谋”严惩不贷!
县公安局骨干力量组织追捕,任何人发现匪徒踪迹可以当场击毙!”
蔡广平敲了敲桌子,说道:
“同志们,这是一次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我们要集中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敌人!”
他再次看向祁大伟,说道:
“老祁,具体执行上你有经验,我希望你能吸取斗争经验,尽快完成任务!”
祁大伟两眼通红,蔡广平没有半句指着他的话,那意思很清楚,就是要让他戴罪立功,只要能尽快抓到老黑,那一切都好说,如果抓不到,那就另说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蔡广平其实也怀疑公安局内部有敌人,只是现在没法大张旗鼓地说这事儿,否则很容易造成人人自危。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掉逃犯,然后再慢慢查内鬼!
二队,赵开山接到消息后只拍大腿,距离周苍和王焱进山已经有小一天了,这时候只能派人赶紧进山直奔营地,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堵到人,运气不好就不一定了。
不过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赵开山知道周苍进山不会好几天,最多两三天也就下山回家了。
只是怕就怕这两三天,祁大伟那边的人说得很清楚,杀人犯出逃,必须尽快抓捕或者击毙,否则不一定还要死多少人呢!
而且这次不像上回,凶犯是抢了枪跑的,比之前可是危险多了。
赵开山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们咋还能让他跑了呢?那多费劲才抓回来的呀!”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赵开山无奈,只能把刚刚回来的巡山队员又分出来两个进山找人,其他人加强防备,这时候蔡广平的命令还没有传达到赵开山这里,他只想把村子看住了别进来外人就行。
事情很快就在二队传开了,吴侠之当然晚上直接住到了周苍家的外屋地,就把柴火堆扒拉平呼点儿,在铺一层褥子,坐在墙根儿。
老头把家里几条猎犬的护甲都穿戴好,晚上也不摘下去了,铁牙被他薅着趴在自己身边,其他的还住在外面的狗窝里。
他不知道逃犯会不会找来,但是这个仇在那儿摆着,总得防备一下。
整个家相当于有了两道防卫,第一道就是外面的几条猎犬,吴瞎子老早就试过这几条猎犬的本事,别说进院儿了,外面大道上几十米开外走人他们都能听见。
第二道防卫就是他自己和铁牙,对方只有一把手枪,子弹数量不清楚,吴侠之躲在黑暗的柴火堆里,如果对方进屋,他有信心先手夺枪,就算他失手,铁牙的速度和咬合力也绝不会落空。
只要能争取一点时间,再加上小丫头张月的手枪,现在这个家说是龙潭虎穴都不过分。
胡香兰知道劝不动吴侠之,只能由他去,老太太看着正在擦枪的张月,笑着说道:
“小月啊,打人其实和打兔子没啥区别,都是肉长的,不用想太多,就往脑袋上招呼就行了!”
张月点点头,咧嘴一笑,她其实并不是害怕那杀人犯会找来,只是有些担心周苍,她把枪装满子弹踹进怀里,打开柜子掏出来一瓶虎骨酒,走到外屋地递给师父吴侠之。
吴侠之接过酒瓶子,放到一边,这就他是不打算喝了,这玩意就算喝得再少也会影响行动速度,高手过招,哪怕就差一瞬间,那就是生死。
两个巡山队员背着枪,一路小跑着进山,要把杀人犯出逃的消息尽快告诉他们的年轻队长。
两人一边跑一边骂,其中一人说道:
“你说公安局那帮人也是真完犊草儿啊,咋说也有部队上下来的,咋就把人给放跑了呢?”
另一个人环顾着四周,确保两人没有走错方向,然后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有几个人能有咱队长那身手,城里人就那样,正常,都惜命!”
老黑从公安局跑出来后,一路急速狂奔,他不敢再像上次那样直接进山,而是打算先找地方换身衣服,掩盖一下气味。
他跳进一个偏僻的院子,悄悄走到房门外,仔细听了听,还算运气好,这房子里竟然没人。
掀开门帘子,轻轻拉开门,老黑走到屋里转了一圈儿,这房子是有人住的,只不过主人没在家,看样子是出门干活啥的去了。
老黑从里屋的柜子里翻了翻,找到两身棉袄棉裤,全都是新的,就连棉鞋都有,一套是男的,一套是女的。很明显,这是两口子过年的一身儿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