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私人会所的包厢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映在梦蓁微微发僵的笑容上。
她坐在萧寒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耳边是几个男人高谈阔论的声音。
“老陈那个新能源项目,我投了三个亿,下周去b国验收设备。”
“听说薛兆经最近在收购京市的医药电子公司?”
“秦沐那小子够狠,直接断了他们供应链……”
每一个名词都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梦蓁隔绝在外。
刚见上面打招呼时,这些人的态度都很热情,可是聊天的时候提及的全是她不懂的事物或不认识的人。
她悄悄看向萧寒,
他正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点着酒杯,偶尔接一两句话,神态自若,游刃有余——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萧寒。
“蓁蓁?”萧寒忽然侧头,低声问她:“要不要尝尝这个甜品?”
他修长的手指推过来一份精致的慕斯。
梦蓁刚要道谢,对面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突然笑了:“老萧单了二十几年,没想到原来喜欢这种类型。”
在场朋友全部都跟萧寒认识八年以上,之前给萧寒介绍过很多个大美女,他全都没兴趣。
还以为像他这种毒舌暴躁爱热闹的性子,会找个开朗话唠的女孩。
谁能想到……女朋友竟然是温柔腼腆挂的。
“听说是梦安然的姐姐?”另一个年轻些的男生开口,语气颇为耐人寻味。
仿佛在说,妹妹是商界闻名的大企业家,姐姐不过资质平平。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梦蓁的指尖微微发抖,耳边忽然响起李香凝尖锐的嘲讽——他16岁成名,身边都是商界或艺术界的大人物,他的圈子,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融进去的,劝你别自取其辱了。
甜腻的慕斯在口中化开,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自己连他们随口提起的一瓶酒都抵不上。
唯一的价值就是——梦安然的姐姐。
“我去下洗手间。”梦蓁站起来时,膝盖撞到了茶几。
疼痛让她眼眶发酸,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
姜家老太太寿宴设在港城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福茗轩举办。
包下了整个二层,撤掉所有可移动的厢房隔板,开阔的空间重新布局。
不规则陈设的玻璃展柜里摆放着姜家特意取来的藏品、
角落里的钢琴、供客人休息的真皮沙发、墙上挂着的油画,随处可见欧式风格。
世家大族却尤为喜欢封建传统的“规矩”,以彰显权势地位,倒是与布置显得格格不入。
好比,姜老太太此刻正坐在舞台上那套金丝楠木沙发的主位,来宾到场都需排着队先过去问好、献礼。
一旁的佣人一边接过礼物,一边高声宣告:“平城金家,送:和田玉如意。”
梦安然挽着秦沐的手臂,徐徐步入宴会厅。
见到不远处的送礼仪式,不禁眯了眯眸子:“我在陆家十七年没见过这种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坐着太皇太后呢。”
秦沐垂眸低笑,对她的话不可置否。
旁人听见了她的话,不禁看了过来。
女生一袭简约白色鎏金长裙,裙摆如月光倾泻般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
她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鞋跟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韵律,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般轻盈优雅。
那张瓷白的小脸上,桃花眸如含秋水,眼尾微微上挑,鼻梁秀挺,樱唇不点而朱。
她身侧的男人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服,修长的身形被完美勾勒。
肩线宽阔而平直,腰身劲瘦,笔挺的西裤垂坠感极佳,衬得双腿越发修长。
当灯光扫过他时,西服面料上隐约可见的暗纹提花流转着矜贵气质,沉稳内敛中透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那就是云端集团的董事长秦沐!不仅年少有为,还长得那么帅!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啊!”
“他旁边的就是梦安然吧?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能把秦沐迷得神魂颠倒的!”
“嘁,长得好看又如何?这圈子里最不缺美人了,不过是个花瓶,徒有皮囊。”
“不对吧,她可是锐铭集团的创始人啊,也是现任董事长。没点真本事,哪儿能坐上这个位置?”
“我看她是有勾引人的本事。没听说吗?锐铭创始人除了她还有秦沐呢,要不是依傍着秦沐的势力,她一个落魄假千金怎么可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是啊,真正的名媛千金,又怎么会给娱乐圈写歌,自降身价?”
“可惜了,秦沐这么完美的男人,偏是个恋爱脑,看上个门不当户不对的花瓶。”
议论声不小,尽数收进梦安然和秦沐耳中。
秦沐侧头在梦安然耳边低语:“闹一闹,让他们见识一下京圈大小姐的魅力。”
面对“依附男人”这种谣言,他不适合替她出头,否则反倒更正中了他人的猜想。
最好的反击,就是让梦安然自己怼回去。
大小姐这几年已经沉稳了不少,不轻易骂人了。
但是既然某些人冲到她面前来讨骂,她肯定会尽力满足。
她松开秦沐的手,微笑看向对着这边鄙夷不屑的那几个女生,不疾不徐道:“看来港城姜家邀请的宾客素质一般,对我这么感兴趣不如当面聊聊,背地里窃窃私语跟阴沟老鼠似的,不嫌害臊?”
关忆柳不服气地上前一步,梗着脖子道:“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不就是仗着秦沐的权势才能当上锐铭董事长?被我们说中,破防了?”
自以为戳中了梦安然的痛处,却不了对方只是淡淡一笑。
“你自诩豪门千金,受过高端教育,思想道德竟还比不过锐铭集团里任何一位女职员。”
梦安然语气不重,轻飘飘地说出来却攻击力更强了,字字珠玑,直击人心。
“认为女性的成功只能依赖男性,相当于默认了女性不过是男性的附属品。同为女性,我为你的思想感到可悲且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