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凉的气息仿若泉水涌入老者体内，那原本衰弱萎靡的躯体，瞬间被注入活力，五脏六腑竟隐隐生出温润修复之感，连原本沉重如铅的双腿都轻盈了几分。
“这……这是……生灵之息？！你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气息？”
老者面露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那一刻，他仿佛重新呼吸到了天地间最初的清澈，那是万灵之初诞时所独有的气机！
即便是那些隐世仙族，也未必能随意散发此种神息。
叶晨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快走吧，再不走，后面的人就追上来了。”
他已经察觉到远处地面轻微震动，有修士踏空而来，气息混杂，显然是城防军动了。若再耽搁片刻，势必会被卷入新的麻烦。
“多谢道友救命之恩，老夫记下了！”
老者眼神一凛，终于不再多言，朝叶晨拱手一礼。纵然心中依旧疑惑，但他知晓眼下不是盘问的时候。
他转身便走，脚步虽踉跄，却坚定无比，眨眼间已消失在荒林之间。
叶晨目送老者离去，面上波澜不惊，直到那人彻底远去，他这才缓缓收起手掌，呼了口气。
下一瞬，他眉头一动，眼神骤冷，猛然转头望向枯林的另一侧。
“谁？！”
他沉声低喝，语气冰寒如霜，“别躲了，出来吧。”
话音落地，林中传出几声轻响，随即一队黑甲修士自暗处现身，为首一人面容刚毅，目光沉稳，身披印有“城防”二字的斗篷，赫然是南城守备队的副统领。
他抬手示意身后人停下，自己则面露笑意，上前几步，拱了拱手。
“这位道友，不知你来自何处，又去往何方？”
说着，跟着他的那些城防军，也都纷纷从暗处走了出来。黑甲密布、杀气森然，整整十六人，几乎将整个枯林出入口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全都气息沉稳，杀伐之意收敛于体内，看似无声无息，实则杀意如刀，环绕在叶晨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仔细一看，这十六人当中，实力最弱的居然都是元婴境，个个配合娴熟、阵势精妙。如此阵容，若是放在小型宗门面前，怕是一场突袭便足以将其灭门。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虽成包围之势，却始终没有将叶晨彻底封死，隐隐间似乎有意给他留下一道出路。
叶晨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这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他语气冰冷，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冷声开口，神情中并未有丝毫慌张，反而透着几分戒备与试探。
他早就觉察出这支城防军不寻常，能调动这么多高手还不动声色地接近自己，其中必有文章。
为首那人却笑了笑，并不接话，反倒是脚步一动，径直走向前来。他的身形高大，面色冷峻，身披城防专属斗篷，袖口隐隐绣着金线，显然身份不低。
“道友，你似乎误会了什么。”他低声开口，语气并不张扬，但其中那股压迫力却不容忽视。
然而叶晨并未搭话，就在那人走近的瞬间，他的双眼猛地一凝，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轰出一掌。
漆黑如墨的气息瞬间弥漫而出，宛如深渊汹涌，一道带着吞噬法则的掌印与对方来势相撞！
轰然一声炸响，虚空中如有雷霆撕裂！两道强悍的气息短暂碰撞，竟如山崩地裂般将周遭空气震荡得猛然一颤！
那为首之人虽然也抬掌相迎，但显然并未预料到叶晨竟会直接出手，而且还释放出这般强悍的黑暗之力！
其余那些城防军被余波所震，离得近的几人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面色微变，眼神中满是惊骇之色。
“强者交锋，竟是这等恐怖！”
有人低语，呼吸不由急促。他们自认是精锐之选，但在这两位交手的余波下，竟连站稳都有些困难，实在难以置信！
“果然……真是黑暗气息！”
为首之人强自稳住身形，冷静地收回了力量，他显然没有动真格，那一掌只是想试探对方的根底。
结果却不出所料，叶晨体内果然流转着纯粹而凌厉的黑暗之力。
“很好。”叶晨冷冷一笑，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既然认得出是黑暗之力，那你们就一个都别想离开！”
他身影一闪，竟没有再退，反而主动出击，朝那几名城防军逼近而去！
强横的威压骤然爆发，带起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机，仿佛连四周枯枝落叶都被扯入其中，撕裂成齑粉！
“住手！”
那领头之人脸色骤变，急忙闪身后退，同时扬声喊道：“道友误会了！我方才出手只是想验证你的身份，绝无恶意！”
叶晨没有继续进攻，但手中气息却仍未散去。
他盯着对方，眸中杀意犹在，冷声开口：“若非你方才那一掌，我根本不会暴露。你这是在拿我当诱饵引人上钩？”
他怀疑自己早已被监控，那一掌不过是将暗线彻底引燃的信号。
“道友，你误会了！”
领头急忙解释，双手抬起示意没有敌意，语气中甚至带上几分恳求，“我真的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否为我们自己人。”
“你们卢氏的人，我从来不信，也不稀罕跟你们说话！”
叶晨声音如冰，尽管动作停下来了，但那双锋利的眼神，却在无形中逼得所有人不敢再踏前半步。
“道友，其实我们之间并无本质区别。”
领头话语柔和下来，语气也放低了不少，显然在刻意缓和，“刚才一战，我便已看出来，你我其实是同源之人。”
“我与你们，不可能是同路人。”
叶晨神色依旧冷淡，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不是？”那人微微一笑，却未多争辩，而是反问一句：“那你身上的黑暗气息，是从哪来的？”
“这不该你问。”叶晨沉声回道，“你想从我口中得出什么，尽可以试试，但我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
见他始终冷脸，那人却不急不怒，仿佛早料到如此反应。
“道友不愿明言也无妨，我们只是奉命而行，并非故意为难你。”
他语气诚恳，甚至微微弯腰，拱手道：“若方才有任何冒犯，我在此向你赔礼，实在是形势所迫，还望见谅。”
叶晨冷笑一声，眼神扫过四周那些试图不动声色靠近的身影，淡淡道：“你嘴上说得好听，手却没停过，我若真信你，才是疯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拖延时间，是为了等后手赶来，届时再合力围攻？”
他声音压低，却如利刃切骨。
“道友误会了，我们真的没这个意思！”
那人再度开口，语速微急，显然被叶晨的警惕逼得有些焦躁。
他不敢妄动，生怕一个不慎，又激起叶晨再度动手。
四周的空气凝滞到极点，连树上的枯叶仿佛都不敢落下，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下一步的变化。
而叶晨，只是冷冷盯着他，静默不语。
僵持之间，那领头之人忽然再次朝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无人潜伏后，这才一翻手掌，掌心中赫然浮现出一道幽黑气息，那气息幽深内敛，却带着熟悉的法则波动……
领头此时也有些急了，毕竟叶晨说什么都不信，他再次确认了周围没其他人后，这才一翻手掌，同样释放出黑暗气息！
只不过此人的黑暗气息显然要弱不少，比起叶晨来，那股气息里夹杂着许多杂质，明显不够纯粹，甚至给人一种模仿而不精的感觉。
果然如此！
叶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虽然神情极淡，但那微妙的变化依旧被对方敏锐捕捉到了。
这一眼，便已经坐实了他此前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