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儿缓缓地从人群中走出，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却又带着难掩的激动。
她看着眼前的身影，尽管容貌模糊，可那神态、气质、说话的语气，包括那一双清澈却又蕴含沧桑的眼睛，全都让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叶晨。
若非他刻意遮掩面容，她甚至早就扑了上去。
“叶晨？”莫霖也是一愣，眼中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晨哥？”
赵三炮和肖洛几乎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惊讶与茫然。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
叶晨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点头，眼神中泛起几分柔和。
“是我，我回来了。”
他的话虽平静，却像是一声落地的惊雷，狠狠砸进众人心中。
古月儿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眼圈微红，终是忍不住，下一刻便像被扯断了绳子的风筝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叶晨身子一僵，随即缓缓地将她搂紧。
他感受到她怀中颤抖的身体，和那细微压抑的呜咽声，心头莫名泛酸。
他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低声道：“让你久等了，我回来了。”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古月儿的眼泪彻底崩塌。
她这几年来，日日修炼，夜夜苦熬，只为有朝一日能站在叶晨身边，能配得上他。但她所有的骄傲和忍耐，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了。
她只想靠在他怀里，哭一场，哪怕只是片刻，也够了。
叶晨看着她，内心百感交集。
这几年古月儿的修为进境神速，如今已站在第七重天之境，几乎追上当年他离开时的脚步。
如此可怕的修炼速度，绝非单凭天赋便能做到。
她一定是压缩了无数心血，甚至连灵魂都曾燃烧过。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苦楚、孤独、煎熬，还有无法诉说的思念。
“叶晨，你这……容貌是怎么回事？”
莫霖终于开口，他凑了上来，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但更多的是震惊。
他离得最近，此刻几乎贴近叶晨，可却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
那不是掩饰、也不是隐藏，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空无”。
对方就站在他面前，明明清晰存在，可却像一缕风、一道影，毫无压迫感，毫无灵波。
他几乎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弟子，如今的修为……已经强大到连他也无法揣度的地步了。
连天机都遮掩了。
“你现在的境界……到底到了哪一步？”
莫霖喃喃道，眼中神光微闪，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怕是早已踏上了一条他们无法企及的路。
“此事，说来话长，而且过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很难解释。”
叶晨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微沉，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选择细说。
他知道，这些事若真的从头到尾讲一遍，少说得耗上一天一夜。
更何况，有些秘密并不是适合公开的东西，不是越多人知道越好，反而可能成为致命隐患。
像域外邪魔的存在，一旦泄露出去，不仅会引来恐慌，还会把危险引到剑仙宗头上。
如今的他们，哪怕修为再高，在那些真正的敌人面前，也不过是蝼蚁一只。
所以，他只能挑选部分可以说的经历，略作讲述，将那些与天道、与禁忌相关的隐秘，统统藏在了心底。
听着叶晨寥寥数语中透露出的波澜壮阔，众人依旧被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
“没想到这几年，你竟经历了这么多事。”
古月儿轻声开口，虽然她极力克制着情绪，可眼底深处的震惊依旧藏不住。
她原以为自己在这几年中已经够拼命，已经站在了剑仙宗最前列，可相比于叶晨所踏过的路，她那点努力简直像小巫见大巫。
“你小子，这几年活得也太精彩了点，真是羡慕死哥几个了。”
肖洛也忍不住叹道，语气中带着自嘲和钦佩，“可惜我们这些人，连这下界都没走出去过，跟你那种天外行走的家伙，完全没法比啊。”
赵三炮也默默点了点头，没说话，但他眼中那份感慨已无需多言。
曾经，他们三人并肩，闯过无数小秘境、打过不少生死战，那时候他们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苦修努力，总有一天能追上叶晨的步伐。
可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有些人的路，是注定只留背影的。
“三弟，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莫霖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平稳，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与关切。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看了过来，尤其是古月儿，双眸晶亮，看着叶晨的神情里写满了希冀与不舍。
她多希望他能留下，不要再像前些年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暂时还是会留在剑仙宗一段时间。”
叶晨认真地说道，略一停顿，又补了一句，“之后，还是会继续寻找修炼机缘，争取尽快提升实力。”
话音刚落，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向莫霖，道：“对了，在上界时，我遇见了老祖，她现在归于一处大宗门，身份安稳，也算无忧。”
“什么？！”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直接在众人耳边炸开。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睁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
他们本以为老祖早已飞升多年，如今怕是早已羽化登仙、脱离轮回，谁能想到，她不但还活着，而且就在上界！
叶晨这才将他与老祖重逢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当然，关键细节依旧被他小心省略了，关于域外之敌、关于吞仙鼎、关于上界争斗的秘密，他一字未提。
但即便如此，听完这些，众人也已满心感慨。
“没想到，师尊她老人家在上界依旧如此威风。”
莫霖轻声喃喃，目光望向天际，不知是欣慰还是感怀。
他眼角有些湿润，即便他向来冷静稳重，可此刻也难掩内心的激动。
那是他们这一脉真正的精神支柱，如今得知她安然无恙，这份安慰几乎胜过万言。
“晨哥，那你现在的修为……到底是什么境界？”
肖洛凑上前来，眼神里藏着好奇和崇拜，他从刚刚起就忍得难受，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提问了。
赵三炮也立刻凑了上来，一双牛眼盯得老大，几乎快把叶晨的骨头都看穿。
“也没多强吧，估计……跟你们差不多。”
叶晨笑着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讲一个玩笑。
肖洛一脸怀疑，赵三炮更是嘴角狂抽：跟我们差不多？那我们刚才怎么连你气息都感受不到？
“得了，难得大家团聚，说这些干嘛？”
叶晨一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追问，“难得回来一趟，就好好聚一聚，别总围着我一个人转，搞得我像外人似的。”
“对！说得好！”
莫霖大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先回大殿再说，今日本宗主就破例，为三弟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