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实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夫妻双方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家庭成员间应当敬老爱幼，互相帮助，共同维护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庭关系。请问你们能做到吗？”
安静肃穆的宣誓厅里，回荡着陈政的声音。
盛熙川和宋清殊再次异口同声：“能。”
“我国婚姻法规定，取得结婚证，即确立夫妻关系。你们的婚姻关系已经在这一刻成立，我衷心祝福你们，祝你们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男人合上誓词本，上前，将手中一式两份的小红本，分别递给他们。
“恭喜，您二位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宋清殊接过本子，又是一阵恍惚。盛熙川更是沉默中难掩激动。
两人看着彼此，谁也没说话，但眼神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此时，有人在外面敲门，陈政往外看一眼，说：“摄影师来了。”
两人一起走过去，见到了一个胖胖的男人。
盛熙川和宋清殊往红布墙前面一坐，一个帅一个美，摄影师笑道：“二位颜值也太高了，能给你们拍照简直是我的荣幸。”
宋清殊笑了笑，表示感谢。
盛熙川道：“谢谢，听了你的夸奖，我和我老婆能开心一整天。”
摄影师这个时间被从被窝里拉来给人拍结婚照，知道盛熙川是个得罪不起的，被他夸了也很高兴，咧着嘴笑了笑。
宋清殊却知道盛熙川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当众说出“我老婆”三个字罢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幼稚得离谱。
证件照拍了挺长时间。
倒不是拍得不好，而是盛熙川要求太高，一会儿嫌自己笑容太僵硬，一会儿又嫌自己坐姿太死板。
宋清殊都忍不住说他：“差不多得了，你可是太较真了。”
盛熙川一本正经：“结婚证是跟一辈子的东西，别的不说，回去要给珍珠看，以后还要给珍珠的小孩看，怎么能不重视？”
宋清殊听到他连“珍珠的小孩”都考虑进去了，又是好笑又是心头发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任由他去折腾。
摄影师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还得保持着专业笑容。这位爷可真不好伺候，光是“笑容弧度”就调整了七八次。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那位新娘子，倒是好脾气，虽然嘴上嫌弃，但每次都很配合地重新调整姿态。
最终，在摄影师嘴角都快笑僵的时候，盛熙川总算对着一张照片点了点头。
照片里，两人肩并肩，头微微向彼此倾斜。盛熙川的笑容收敛了些许，不再是商场上惯有的疏离礼貌，而是眉宇舒展，眼底含着清晰可见的温柔与满足。
宋清殊的笑容则温婉大方，眼角眉梢洋溢着宁静的幸福感。红色的背景映衬着，一切都恰到好处，既庄重，又充满了温情。
“太好了！这张完美！”摄影师大大松了口气，赶紧确认保存，生怕这位爷反悔。
拿到新鲜出炉、还带着点打印机余温的结婚证，盛熙川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反复看了又看，特别是那张他“千挑万选”的照片，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他掏出手机，对着两本结婚证，仔细地找好角度，调整光线，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盛熙川这个行为如同怀春少女，倒显得在一旁的宋清殊像个不解风情的糙汉子。
红本本上盖上钢印，至此全部流程走完。
走出民政局大门，清晨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台阶，带着清新的暖意。
盛熙川站在阳光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宋清殊，伸出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盛太太，新婚快乐。余生，请多指教。”
宋清殊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得过分，此刻却显得有些傻气的男人，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笑容在晨光中绽放：“盛先生，同乐，以后是一家人了，请多多关照。”
两人上了车，车门刚关上，盛熙川就又忍不住叫了声：“老婆”。
宋清殊没作声，低头系上安全带。
盛熙川又叫：“老婆。”
宋清殊不理他，他就一直叫：“老婆。”
“老婆。”
宋清殊被叫得头皮发麻，不得不看他：“干嘛？”
“终于能名正言顺叫老婆了。”
宋清殊睨他：“好像之前没叫似的。”
盛熙川：“可今天我们真的又结婚了。”
宋清殊垂下长睫，有点不敢看他：“这次结婚就是一辈子了。”
她眼眶滚烫。
盛熙川伸手，擦她湿了的眼角：“别哭，这是开心的事。”
宋清殊掀起湿漉漉的眼皮看他：“说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
盛熙川在笑，可眼里泪光流转。
系上的安全带又解开，宋清殊拥抱他。
“好了好了，不哭。以后我会对你好，像你对我一样好。”
盛熙川的眼泪滚落下来：“我对你不好，我之前让你受那样的委屈，还让你独自一个人把珍珠带大。”
这件事是他的心结，每想起来就痛彻心扉。
几次见盛熙川湿了眼眶，这样落泪是头一次。宋清殊的心都好似被他的眼泪打湿了一片。
“过去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们那时不知道如何爱彼此。你不要再用过去惩罚自己了，不然我真的会心疼。”宋清殊抱紧他，拍着他的背安抚。
盛熙川：“老婆，我会把之前欠你的，百倍，千倍，万倍地补回来。”
宋清殊：“好。”
盛熙川：“我也会把欠珍珠的三年，千万倍补回来。”
宋清殊：“这个你要跟她商量，她那个脾气，未必愿意你天天围着她转。”
盛熙川想了想：“我悄悄的，别转得那么明显。”
宋清殊破涕为笑：“好。”
车子缓缓开出去。
此时民政局大门已经大开，工作人员陆续走进来，外面也聚集了不少等待领证的男女。
宋清殊看一眼手表，这才发现已经快9点了。
他们领证用了将近2个小时，把去看温世誉忘得干干净净。
她赶忙给温世誉打了个电话。
“世誉，你吃早饭了吗？”
温世誉的声音听上去精神不错：“一早上就吃了，家里厨子做了送来的，放心吧。”
宋清殊：“那你感觉怎么样？”
温世誉：“挺好的，没什么事。”
宋清殊：“我们过去陪你坐会儿。”
温世誉的语气不像假客气：“不用，真没事，你们有事去忙就好了，家里人和护工也都在，我也的确没什么事，观察到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宋清殊坚持：“别管了，我们刚才有事耽搁了一会儿，现在往医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