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一路没有理盛熙川。
盛熙川知道刚才玩过火了，也不敢造次，只小心翼翼看她脸色，又拿过一瓶水，拧开，放在她手里。
“别生气了，小宝，喝点水。”压压火气。
宋清殊暼他一眼，没吭声。
要说生气，她更气的是自己。
她实在是没有定力，才让盛熙川钻了空子。
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苦苦坚持些什么。
之前说的那些话，简直像放屁，不仅没有约束住盛熙川，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如果是这样，倒不如不要恋爱，直接复婚算了。
宋清殊恨自己不争气。
心情复杂得很，千头万绪。
她不说话，也不喝水，盛熙川看着她的脸色，心情也很复杂。
他不是刻意要占她便宜，那些亲密的举止，更多的是情难自控。
每次都想浅尝辄止，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渴望，叫嚣着要更多。
这下好了，把人惹毛了，两人好容易加载的感情进度条，突然又停滞不动了，甚至悄无声息地倒退了一点。
想到这种可能，盛熙川的心都紧了一下。
他心里懊恼又难受，仿佛白天坐的过山车，又体验了一遍，这次是从高处往低处俯冲，不留一点余地。
他透不过气。
车子一路开到丹枫公馆，刚一停下，宋清殊就迅速下车，走在最前面。
盛熙川跟在后面，想牵她的手，又怕她更生气，只能亦步亦趋。
一路进了单元门，又上了电梯，宋清殊刷卡，分别按了自己和盛熙川的楼层。
盛熙川抿唇，几次欲言又止。
一直到电梯快到她的楼层，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宝，今天恋爱第三天纪念日，我想下厨做晚饭给你吃。”
宋清殊也不想闹得不愉快，让两人晚上都睡不好觉，毕竟白天那样开心，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但她不想吃饭，只想回去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今天她的情绪起伏的确有些大，面对盛熙川，她有点慌乱。
她把语气放软：“今天晚上吃了披萨，到现在还不饿。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等改天再一起吃饭好不好？”
宋清殊觉得她这话已经非常软，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更不像怄气。
可盛熙川不这么认为。
他胡思乱想了一路，宋清殊说这话在他眼里就是生气。
此时“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宋清殊的楼层。
宋清殊跟他告别：“那我就先——”
她刚走出去，盛熙川长腿一迈也跟了出来。
他这次拉住了她的手臂。
宋清殊皱眉，这才第三天，一点私人空间都不给她了？
见她皱眉，盛熙川心里的恐慌加倍。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小宝，你不高兴可以直接打我。”盛熙川说。
一双眼睛执着地望着她。
手碰到他的脸，宋清殊被吓一跳，猛地一缩，看他：“干嘛？”
突然发什么神经？
“是我不好。”盛熙川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想了想，这样的检讨似乎不太真诚，盛熙川补充：“我是说，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亲你了。”
似乎也不对，没见谁谈恋爱时亲对方都要经过允许的。
有时候氛围到了，亲上去是自然而然的事，问完黄花菜都凉了。
盛熙川心里苦，有点委屈。
本来挺高兴的约会被搞成这样，他实在不知所措。
可这个时候哄宋清殊是头等大事，他把自己那点情绪压下去。
宋清殊皱眉看他，很是无语：“你是吃错什么药了？这种事怎么提前问？”
不说还好，一说盛熙川更是委屈加倍。
难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他脑子飞速运转，说：“那我以后一定点到为止。”
宋清殊：“什么时候，哪个地步算点到？”
盛熙川心说，你问我，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他哪有点到为止，沾上她，只想索求更多，把四年多的温存都补回来。
他尴尬：“……以后你喊停我肯定停。”
宋清殊：“这次我没喊停。”
盛熙川：“……”
他回忆了一下，好像的确没有，她只说了有监控而已。
那他更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了。
但凡换个人，盛熙川已经不耐烦，觉得对方无理取闹了。
可面前是宋清殊，他除了宠着哄着，没有一点办法。
他垂下眼：“那你明示好不好？不要自己生闷气，也不要不理我。”
“我们才在一起第三天。”这句话里已经带了委屈。
宋清殊叹口气，明知丢脸，也不得不说心里话。
“我没有跟你生气，我在气我自己，怎么能由着你乱来。还有就是……刚才那样我确实有点慌。”
她尽可能委婉概括自己的心里感受，又说，“毕竟单身这么久了，你让我慢慢适应一下，好不好？”
盛熙川的压抑了一路的情绪像是突然被破开了一个口，过堂风呼啦啦穿过，豁然开朗了。
他又惊又喜。
久久地盯着她看，又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小宝，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盛熙川问。
宋清殊刚刚还为自己那番陈情不好意思，又要被他的问题气笑了。
“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了？我如果说不喜欢，你会跟我分手吗？”
盛熙川低头看着她的脸说：“不可能！”
喜不喜欢他都不会放她走了。
宋清殊：“那你问这话有什么意义？”
盛熙川收紧手臂：“回答我嘛，我要听。你是不是喜欢我?”
宋清殊偷偷吸气，只进不出。
望着盛熙川的脸，许是三秒，许是更久，开口说：“我是喜欢你。”
“很喜欢吗？”
“嗯，很喜欢。”
“跟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吗？”
……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但宋清殊依然认真想了想。
她歪头思索：“我想应该没有吧。毕竟你为了表示诚意可以把全部身家给我，但我没办法把全部身家给你。”
盛熙川不在乎：“你的身家给我做什么？钱在你手里，你才有安全感。”
宋清殊：“但也证明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的喜欢多。听我这么说，你会伤心吗？”
盛熙川摇头：“不会，只能说明我做的不够好，我会努力的。”
他再次大鸟依人，把头靠在宋清殊肩上：“你没有生我气，真的太好了老婆。”
宋清殊被他磨得苦笑不得。
“好了，快上去休息吧。”她说。
此时，宋清殊家里的入户门打开，猝不及防，抱在一起的两人，被雪姐和珍珠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