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应付调查组
两艘货船缓缓驶入港岛码头，那珂号被击沉的消息传开。
消息传回上海，伊藤博野得知所有货物被抢，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八嘎！”
同时，本岛的家族告诉他本土派来的调查组已经启程，不久将会抵达上海，专门调查那珂号为何会前往港岛。
得到伊藤博野的警告，张永和坂田也做好了应付调查组的准备。
调查组到了上海，第二日便找到了张永。
“张先生，你的货船是否经常往返于上海和港岛？”一名调查组成员问道。
张永点点头，语气平静：“是的，我有两艘货船在跑这条航线，其中一艘属于四井株式会社。”
“那么，货船上是否有伊藤司令官的货物？”另一名调查组成员紧盯着张永的表情。
张永面不改色，坦然回答：“货船返港时都是空船，怎么可能有司令官的货物？现在上海物资紧缺，哪还有什么东西能运到港岛去卖？”
调查组成员对视一眼，显然对张永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他们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联系了坂田。坂田的回答与张永一致——货船返港时绝对是空船。
调查组陷入了困境。港岛运往上海的粮食和其他货物虽然紧俏，但从未有过军舰护航的先例。更何况，空船返港根本不需要军舰保护。那珂号为何会前往港岛方向，成了一个无法解释的谜。
调查组本可以去邮轮码头找宪兵取证，确认货船是否装货，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这背后的原因，自然是伊藤家族的操作。
最终，调查组的结论是：不能说那珂号是去港岛，而那珂号为何出现在那个位置，依旧是个谜。
应付完调查组后，伊藤博野决定找张永谈谈。
接到通知的张永战战兢兢地去了宪兵司令部，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伊藤博野在暴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
“张桑……”伊藤博野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和。
张永有些惊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张桑，谢谢你！”伊藤博野的态度完全出乎张永的预料。
伊藤博野首先感谢了张永对调查组的隐瞒。货物没了，怪罪张永也没有意义，而且今后还得靠他帮自己销赃。当然，经过此事后，伊藤博野也想过今后自己安排人处理手中的文物。
“张桑，现在看来，把货物送去港岛风险太大，能不能就在上海出手？”伊藤博野问道。
“司令官阁下，如果要在上海出手，恐怕我的渠道还不如您的广。”张永如实回答。
伊藤博野看了看张永，觉得他没有说谎。反正现在手里没有东西，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张永离开宪兵司令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感叹：“今年的天气真是热啊。今天过后，司令官也不会再叫自己张桑咯。”
过了段时间，卢三他们又抢了5个码头的装卸业务。
终于，卢三的行动队被裁撤的通知下来了。没了汉奸的身份，卢三立马老实下来，跟着老六一道开始学习如何管理码头。
码头装卸的业务都能抢下来，自然有舔狗围着新主人转，在这其中找两个懂行的非常容易。
一共7个码头，有大有小，靠着这些码头吃饭的工人有2000多人。卢三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卢三皱着眉头，搓了搓手，低声对张永说道：“东家，现在每个码头都得有个把头，还得安排人打更守夜。可咱们人手实在不够，能不能从永昌隆调几个兄弟过来？我那帮手下，您也知道，都是些粗人，管码头这种精细活儿，怕是干不来。”
张永沉吟片刻，抬眼看了看卢三：“三哥，永昌隆总共就那几个人，就算全调过来，也撑不起这么多码头啊。”
卢三叹了口气，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东家，永昌隆的伙计一共8个，每个码头安排一个，正好还能留一个在永昌隆……说实话，我那帮兄弟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这管理码头的事儿，怕是会出乱子。”
张永听罢，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张永听出来了，这家伙是不放心老五、老六这些人啊。
“三哥，你就这么相信永昌隆的伙计？”
“东家，我在社会上也混了这么多年，看人这块有点心得，我是真的相信永昌隆的伙计。”
“三哥，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和你说下我的想法。”
“我听东家的。”
“老五、老六他们耍横斗狠还行，没有文化。而行动队中新招的街坊又没有担当，所以我是准备每个码头再安排两个人的。一个当把头，一个账房管账。”张永看了看卢三。
“三哥，你也去找几个读过书的，负责工票的发放也对账房进行监督。队里的街坊们平均分配去码头，服装行这里还是老样子进行如何？”
“我听东家的安排。就是管账的先生要尽快些找啊。”卢三道。
“嗯，你也抓紧找人。”
“对了，不要再打骂和克扣工人的力钱，你要跟那些人说清楚。把这些工人的心拢住了，以后有什么事，这些工人会有用的。”
卢三这人还有些良知，心没那么黑。看见张志发打人也看不惯，所以那天把五个人都给抓进了76号看守所。
等卢三走了，张永一家开始吃晚饭。
和街坊邻居的摆谈中，张顺福知道张永又插手了码头生意，而且还不是一个。说起来街坊们对张顺福有这么个儿子羡慕得很，张顺福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永儿实在有些猛，不光生意做到跟宪兵司令合伙，还把手插进了关系复杂的水码头，都不知道怎么劝他了。
“阿永，生意做的好好的，为啥又要去插手码头？你不知道码头从来都是龙蛇混杂的地方么？我怕到时会惹出大麻烦来。”
张妈听了张顺福的话没开口。
现在家里不差钱，确实没必要进入那么乱的码头生意。
“爸，现在港岛的生意有风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两艘货船返回港岛的时候被抢了，幸亏是空船没货。要是来上海的途中被抢，来回几次的利润都弥补不过来。”
张永对张顺福道。
“而且今后海上可能会更乱，这水上的生意还能做多久都估计不了。”张永的话听起来确实有道理，张顺福也没法讲。
“阿永啊，听说码头上对搬运力工很不好，你可不能跟那些码头一样，要行善积德啊！”
张妈也在一旁点头。
中国的普通百姓最知道行善积福，不能为了赚钱就拼命压榨更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