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the Loom of Fate
英灵殿的会议不欢而散，守夜人的阁楼迎来熟客。
“昂热，现在就跟他们闹翻没关系吗？学院还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老牛仔仰倒在沙发上，伸展之间发出舒爽的呻吟声，他手上头一次没有拿酒，而是盯着正在喝闷酒的老伙计。
屠龙就跟氪金网游一样，攻略最终boss之前，玩家需要将自己各方面的准备提升到极致，每一项都是燃烧金钱换来的战斗力，光是学院装备部消耗的材料和维护费，每日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弗拉梅尔，那些家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我们退让一步，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把整个学院变成培养死士的战争基地。”
折刀划开墙面老旧的墙纸，昂热挑开镶嵌在里面的柜子，从酒柜里选出一支存世量极少的威士忌，扯开瓶口仰头就灌。
“靠，那是等我儿子结婚才准备开的酒，你疯了？！想喝饮料自己买啊！赔给我啊！”
“你儿子还有结婚的打算？牵过女人的手吗？酒不错，年份很足，过段时间再给你找一瓶放回去。”
“这跟你抢了我老婆再还回来有什么区别？！”
“很扯淡的指控，弗拉梅尔，我们品味可不一样。”
老牛仔从沙发上弹起，目瞪口呆地看着老流氓牛饮好酒，他心都在滴血，那他妈是1926年的macallan威士忌，又不是便利店饮料，全世界就只剩40瓶。
“你到底想怎么做？新生提前入学已经成为事实，秘党要挑选新的屠龙者踏上战场，跟古秦嬴氏的怪物争夺。”
“那些蠢货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学院可能会成为历史。”
节目归节目，正事也得做，弗拉梅尔想知道昂热会如何应对利欲熏心的长老、校董，说到话尾他的语调满是嘲讽，看完了视频资料还有信心争，秘党的神经病真是勇敢得可怕。
“卡塞尔学院是培养学生的地方，不是他们训练死士的兵场，我是个教育家，不会让一群缩在幕后的肮脏家伙，推着我的学生们去送死。”
“管好学生们就行，有些人想找死，就让他们去。”
复仇者亦有底线，不管是任何生物，失去底线就会变得可怕，昂热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力量屠龙，只有伤及无辜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情况。
“那图灵说的提前毕业呢？”
让一名学生提前毕业，一方面承认嬴淮尘的过分优秀，一方面又能将令人窒息的新王，支出秘党统治范围。
“那些脑子睡腐烂掉的蠢货懂个屁！”
“嬴淮尘学籍在档一天，那他就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受学院的支持和维护，毕业不毕业，由校长和教授们说了算。”
爆锤龙王的超级战力就在学院里，昂热哪里舍得放手，尼伯龙根计划？去他妈的吧！他现在恨不得亲自去满世界找龙墓，还打算用eva帮嬴淮尘找到剩下的龙王。
“你是决定要站在他那一边了？那个盯了十几年的孩子怎么办？”
弗拉梅尔扯过还剩小半瓶的威士忌，倒进酒杯里细品，他可没昂热这混蛋有钱，能随手挥霍秘党的资金，炼金大师需要的东西也很烧钱的好不好。
“屠龙的实绩，足以证明一切，我会为他解决不必要的麻烦。”
解决有可能惹怒新王的麻烦，才是昂热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好歹是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大概能猜到。
对方也没怎么掩饰过想法，公式就写在战斗风格里，境外＝火力全开＝无所顾忌，脚下这片土地，又能吃得住几发太古权限。
“复仇者的立场可真是简单粗暴啊。”
一名混血种，强不强，弱不弱，一场实战就能看个大概，有些天赋是天生的，昂热只认可刀剑斩出的实绩，嬴淮尘的战绩早已得到他最高的敬意。
.......
人世间的聚散别离，好似天穹日升月落，珍惜每一段与故人重逢的时光，只需相见且欢娱，便可不留太多遗憾。
过年是应该热闹的日子，但也不能天天沉浸在玩乐里，源稚生一行在昨晚登上飞往东瀛的专机离开。
蛇岐八家庞大体系下产生的日常事务，压得乌鸦苦不堪言，他无比怀念少主和樱在家里的日子，这张大家长体验卡，差点弄掉他半条命。
绘梨衣被留在了滨海，源稚生放心将妹妹交给了挚友，上杉越满眼不舍的告别女儿，内心满是对孩子的祝福，其他人仅是遗憾，短时间内不能现场磕cp。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国籍文化不同，却不妨碍众人对同义句理解的殊途同归，按照嬴淮尘与绘梨衣形影不离的状态，估计也没人能让他们俩分居两地隔海相望。
嬴天枢与嬴善涞则是带着古渊返回古秦嬴氏族地，成年人总是有着许多无法推脱的事务需要处理，更遑论他们都是一方势力的掌权者，有些事情再忠心的臣属，都无法代替他们做决定。
卡塞尔学院的开学日期，特意定在了面试结束一周后，这一届提前招生的决定，导致新生们多是头一次出远门的菜鸟。
学院决定让世界各区的面试官带着学弟学妹们一起返校，免得年轻气盛的混血种们，在路上搞出多余的麻烦。
薄雾笼住冷清幽静的御龙园，偌大庄园除去定期维护的人员，现在庄园里称得上主人家的，只剩下嬴淮尘和绘梨衣。
“绘梨衣，你是女孩子，不能随便扑到我床上来的....”
搂住熟悉的重量，嬴淮尘揉着绘梨衣睡乱的头发，又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然后...任由她在怀里乱拱，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宠溺。
“淮尘~，我不喜欢一个人睡~，我看不见你~，以后一起好不好~。”
会撒娇的女孩最好命，绘梨衣熟练钻进温暖的薄被，紧紧搂着熟悉的温度不放手，她的世界只有他，看不见就不高兴，碰不到就不安心。
“绘梨衣，有时候会害怕吗？”
极度依赖其实意味着卸下所有防备的信任，也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嬴淮尘眼底闪过愧色，心脏莫名抽痛。
他只注意到绘梨衣过得很开心，却忽略了只有在自己身边，她才会真正的开心，抵挡异国他乡、或者世界孤独的良药，从来都只有一味。
“有淮尘陪我就不害怕~，好不好~，同意嘛~！”
闭眼撒娇的绘梨衣，恰好看不见嬴淮尘的表情，孤独什么的，其实早就习惯了，可当人被救赎之后，谁又会愿意回到以前的日子，夜晚独处的空间，仿佛又在重演过往的循环。
“好。”
无时无刻，形影不离，对于许多关系亲密的男女而言，像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可对于两个满心满眼只有对方的恋爱脑而言，更像是戒不掉的毒瘾。
“以后我随时都会在你能一眼看到的地方。”
自远去的历史更迭革新，嬴淮尘从小受到的教育，向来是秉承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念，抛开帝王、君主一系的先祖们不谈，上面几代人都是专一的情种。
“最喜欢淮尘了~！(*＞.＜*)”
“？！”
绘梨衣双手搂紧嬴淮尘的脖子，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唇，双颊染上红霞，玫红色眸子不闪不避，迎上对方充满震惊之色的黑眸，论坛上说过，对超喜欢的人要大胆A上去，有需求就要及时提出，不能藏着掖着。
“乖，以后少看点守夜人论坛。”
下意识抿了抿嘴，嬴淮尘闻言剑眉微挑，温柔抱起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的女孩，心里掠过数十种整顿新闻部的暴力展开，守夜人论坛还是太自由了，他可爱的小绘梨衣，究竟在上面看了些什么糟粕？
“可是很有意思诶~。”
缩在怀里的绘梨衣仰起头，瞳孔里倒映着他的一举一动，攻略什么的好害羞，但是论坛上的师姐们，说的很有道理啊，淮尘这样浪漫又传统的恋人，必须要上一点强化平A，她才能更进一步。
“真的吗？下次我陪绘梨衣一起看看？”
“好呀~。?? ? ? ? ??”
嬴淮尘拿着毛巾给绘梨衣擦脸，微眯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群狗头军师把论坛当法外之地是吧？干涉别人享受顺其自然的恋爱，拉混血种皇帝的恋爱进度条是吧？看回去不给他们狗脑子打出来。
黏糊的小情侣很快就洗漱完毕，他们简单吃过早餐之后，来到庄园地下广场，庞大的炼金矩阵已经启动，中央悬浮着黑金帝剑与天丛云剑，近处摆放着展开雀屏的黑匣，七柄饱饮龙王之血的刀剑闪烁寒光。
“淮尘~，你今天就要开始重锻它们吗？”
绘梨衣盯着天丛云剑有些不舍得，不习惯手指上空落落的感觉，那是象征着定情的礼物，不知道重锻之后还会不会是原来的样子。
“嗯，我想试试，绘梨衣在一边等我就好。”
“好~。”
七宗罪终究是诺顿锻造的屠龙武器，嬴淮尘更倾向于自己铸造新的武器，吞噬青铜与火之王，他掌控的权柄，再次提升到新的高度。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诺顿曾经做到过的事情，他也能够完成，甚至能比祂完成得更好，比如熔炼锻造类似七宗罪一样的武器，或者将七宗罪融入黑金帝剑与天丛云剑，赋予、融合七宗罪的特性。
“哧！”
扭曲空间的烈焰熊熊燃烧，黑金帝剑与天丛云剑发出颤鸣，在无法抵抗的天地熔炉下熔化，有着强横精神元素的支持，嬴淮尘如今在青铜与火一系的言灵造诣上，欠缺的只剩实践与打磨。
炼金矩阵中央，言灵领域呈现赤红色，温度被完美压缩在内部，嬴淮尘紧盯着屠龙兵器们发生形变，调整着自己预想的形态。
绘梨衣乖巧坐在后方，嬴淮尘盘坐的背影挡住了她的视线，领域内恐怖的温度一点都未扩散出来，她安心靠着他的后背，拿出衣兜里的Switch，继续昨天还未通关的游戏，真正的相爱，有时候不需要交流，沉默的时候也能彼此心意相通。
........
天台的风儿甚是喧嚣，卡塞尔学院的大门向着衰小孩敞开，要是没有叔叔和婶婶的争吵声就更好了。
确认某位衰仔被海外名校提前录取的消息，中年妇女内心的怨气，彻底爆发了。
叔叔身为老路家的男人，少有的硬刚了上去，将瑟瑟发抖的侄子赶出了家门，以一己之力顶住了妻子的河东狮吼。
“总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我这辈子的高光时刻不会一下透支了吧？”
路明非坐在天台边沿，目光茫然望着远处熟悉的街区，手上攥着古德里安教授发的新款iphone，上面刻着半枯半荣的世界树图案，据说是学院的专用机，标配。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现在变得人尽皆知了，要是不去的话，会不会很怂啊。”
路明非这辈子最拉风的时刻，除了跟淮尘师兄在江面上干了一架（不为人知版），就是被国外贵族学校（混血种聚集地）看上了。
不知道是谁，把面试通过者会得到卡塞尔学院专用通讯机的事情说了出去，路明非恐怕一辈子忘不掉走出面试室的时候，外面那些同学羡慕嫉妒，外加震惊的眼神。
“我真的要去吗？普通人里都混不出样子，混血种精英就读的卡塞尔.....”
那不是比吊车尾还要废柴么，路明非翻下天台边沿，靠在水泥墙边蜷缩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手机里记录着入学后的待遇，优厚到难以想象，叔叔一开始还以为自己遇到了诈骗团伙。
“还有六天，试一试吧，如果....那也可以不留遗憾了。”路明非忘不掉那个在阳光倾洒的窗边，默默读着《情人》的女孩。
“哥哥，你还是那么蠢，不到黄河心不死。”
路鸣泽默默注视着陷入纠结的哥哥，眼神里既是悲伤又是怜悯，平行的命运强行交错，最后不过是悲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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