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陆以诚的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样子，沈清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忙着抽出两张纸，递给他：“行了，你先别哭了。”
“我没哭！”嘴硬着，陆以诚接过纸巾。
沈清：……
懒得和他争，毕竟她自己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这些日子，她和小宁倒是很少接触。还以为女儿自从去了陆家之后，这吃穿用度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孩子自己的性子也十分跳脱机灵，应该没什么问题。
所以沈清倒也没怎么担心。
只是不曾想，小宁竟然会在学校遭受同学的非议。
“那小宁她，情绪还好吗？”沈清第一时间还是关心孩子。
“还行，看着没什么问题。你也知道她的，向来没心没肺，要不是那些同学说话太难听了，她应该也不至于放在心上。”
对于陆以诚的这番评判，沈清点头，表示赞同。
却又想起前段时间，她还说了孩子一通。这些日子，也有种故意冷落孩子的成分在。
沈清顿觉懊悔，她这时才发觉，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是有多么不称职。
竟是上纲上线跟自己的女儿去计较……
感觉自己的喉头发酸：“明天让我去见下小宁吧，我跟她聊聊。”
“呵，你跟她聊什么？”
陆以诚却直接冷笑反问她：“让她自己调整心情，不要去理会那些人的话，当个憋屈的聋子？”
沈清也是被他一噎，随即也反过来质问他：
“那你呢，你不憋屈，怎么不去学校给你女儿撑腰？”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这次还是陆以诚先开口。
伸手打住：“行了，我先不跟你吵，现在再说孩子的事情。”
“我就是在跟你说孩子的事情！”沈清和他强调：“既然小宁在你这上学不开心，那就让她跟我回a市。”
“跟你回a市？”
陆以诚更是冷笑出声：“跟你回去继续挨骂吗？”
沈清愣住了，她没想到陆以诚会开口这么说。
而且他的话还没停：“沈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a市那里就好过了？你这几天一直没回去，难道不就是因为学校里也出现了不少舆论吗？我都听说了，学校里迫于你和我之间的舆论压力，是不是也私下向你谈过了他们会重新考虑对你的任用呢？”
一番话，直接让沈清的脸色发白。
陆以诚说得没错，沈清在前几天接到了学校里的电话，让她最近一周先不要去上课了，学校那边会重新评估关于是否会继续选用她当代课老师这件事。
至于给出的理由，其实很明白，就是因为有很多家长投诉过来，说沈清私生活品行不端，觉得这样的人不配来教他们的孩子。
沈清对于这个消息，倒也不是很意外。
毕竟在她自己就听过有其他老师和学生在背后对她议论，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沈清自己的心情也是低落烦躁……
此刻所有事情被陆以诚直接揭穿。
沈清也懒得去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毕竟这种口口相传的议论，要想知道也很容易打听到。
沈清无奈叹气：“所以你觉得让小宁去上综艺，扭转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是个好的解决方法？”
陆以诚不予置否：“我觉得这是我们目前唯一最好的方法了，你觉得呢？”
沈清沉默，没说话。
很明显，她也无法反驳。
良久，她才开口：“可万一呢，要是小宁做出什么……”
担忧的疑虑没说完，就被陆以诚打断：“沈清，我觉得现在说得再多，倒不如放手一搏。而且小宁是我们的女儿，她是什么样的孩子，难道你没有信心吗？”
“说实话，我没有。”沈清袒露。
陆以诚：……怔结到不知道该咋说~
“行了，不跟你聊了，反正一句话，你同意不同意？”
沈清还是沉默，倒是反过来问他：
“先不说我的意见，这事你应该和小宁说过吧，她什么意见？”
问到这个，陆以诚倒也沉默了。
挠了下鼻子，半晌才从嘴里咕哝出一句来：“就因为她不同意，所以我这不才来让你劝去劝她？”
听到这话，沈清直接就冷笑了下。
看着陆以诚那张脸，表情充满了戏谑。
还以为这人是有什么资本来和自己谈呢，结果就是因为搞不定孩子，才来找自己的。
“陆以诚，你该不会就是因为劝不好小宁，才来找我的吧？要是能把孩子说好了，你是不是直接就绕过我，让孩子去参加综艺了？”
这反问的话简直就像是陆以诚肚子里的蛔虫能说出来的一样，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沈清见他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心中更是冷笑。
陆以诚语塞，心中一阵添堵，想着沈清这会子，估摸着是不愿再继续这话题了。
半晌，他才开口：“既然这样，你要是不同意，那就……”
“我同意。”
一道声音，仿佛是幻听一般，让陆以诚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打断的话让沉默在车内弥漫，半天，他才不可置信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沈清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让小宁去参加吧。”
“你为什么……”陆以诚自然是想问沈清为什么想要改变想法。
沈清也叹一口气：“我是她妈，难道不想为了她好？你说得对，如果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也只会让事情愈演愈烈，最后难以收场，还不如赌一把算了。”
赌一把算了。
这话从沈清嘴里说出来，倒是让陆以诚有种恍惚的感觉。
有多久没有听沈清这么说了……
“行，你能同意就行。”
陆以诚不多废话了：“只是后面小宁那块儿，我希望你能和我配合。那丫头可能因为学校里的那些话，导致对上综艺这件事有抵触心理。”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到时候我也会劝下她的。”
听到沈清这话，陆以诚心中便彻底松口气。
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
时间不早，陆以诚要走。
只是临走前，他倒是多嘴问了句：“所以，学校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他指的，自然是学校那边考虑是否继续让沈清任职的事情。
对此，沈清倒是没跟个刺猬一样了。
只是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道：“随便吧，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只是唯一对不起老师罢了，这工作，还是他替我找的。”
静静听着，陆以诚看向一旁的女人。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此刻又觉得这女人似乎比前两天憔悴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