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卡说得是真的，这的确是庄园附近的“猎物”。
“你能喜欢就好，虽然这东西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它的价值很高。”
霍尔卡同样咀嚼着，对瓦尔斯说道。
霍尔卡的餐盘里也分到了一只眼珠，他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品尝，吃的津津有味。
灵魂像是飞出体外，飘飘然。瓦尔斯的精神力奇迹般的增加了 0.15 ，相当于他二十年的辛苦冥想。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瓦尔斯的体质下降，一点一点的慢慢下降，像是中了慢性蛇毒，不致命却令人不安。
根据瓦尔斯的推算，他大概会降低不多于 0.1 点的体质。
一增一减，瓦尔斯还是赚的。
指了指人面奶酪球，瓦尔斯示意再来一份。
女仆从善如流，给瓦尔斯切下人面奶酪球的两只耳朵。
“只有前三次有效，而且效果会越来越差。”
霍尔卡喝了一口葡萄酒，对着有些疑惑的瓦尔斯解释道。
“即便如此，这依然足够让人惊叹。”
瓦尔斯张开翅膀，精神力再次增加的同时，身体内的毒素也明显的增强，所以他尝试用魔鬼血脉来抵消副作用。
毕竟一般的毒素对魔鬼来说，跟普通的山泉水没有太过于明显的区别。
心脏夸张的跳动着，虽然节奏缓慢，但是富有力量。
三次跳动过后，平时潜藏在瓦尔斯心脏里的魔鬼血液，完全代替瓦尔斯体内人类的血液。
毒素果然得到了抑制，效果削弱了几近一半。
带着期待的眼神，瓦尔斯看向餐桌上剩余的五道菜。
果然，人的情感甚至不会随着世界的变化而改变。
即便是在噩梦，霍尔卡也依旧不会伤害瓦尔斯。
在吃掉人面奶酪球的第二只耳朵之后，瓦尔斯右侧的女仆给他换了一个盘子，左侧的女仆给餐盘里切下一块木制食物，应该是某种不知名生物的不知名部位。
瓦尔斯能感受到它曾经蕴含的活力，从他的口中。
酥脆、咸香，
瓦尔斯的五感更加通明，连带着思维都更清晰了一点。
“这是巴卡斯姆人的大腿，他们是树人族的一支，起源于智慧古树，很久以前就灭绝了。
食用他们的身体，可以增强生灵的六感和智慧，这也是他们灭绝的主要原因。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庄园西侧的突然出现了几千个巴卡斯姆树人，家族只抢到了几个，剩下的全被其他势力抢走了。”
谈起这件事，霍尔卡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是对宝物损失的惋惜。
巴卡斯姆树人固然美味，但瓦尔斯更在意的是霍尔卡的发言。
根据短短的几次交流，瓦尔斯发现霍尔卡交流的重点，全部都是庄园。并且所有的话题都是以庄园为核心展开。
刚刚他的话里谈到了其他势力，包括他不建议自己去白雾镇。
结合之前的猜想，瓦尔斯隐约确定了什么。
位面内的梦境是独立的，但也是相互关联的。
而且，梦幻位面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清除位面内“多余”的梦境。
就比如巴卡斯姆树人，以及上一道菜中的人面奶酪球。
“贪婪是原罪，
抢走就让他们抢走吧，家族人员没有损失就行。”
瓦尔斯放下叉子，说道。
“死了几个守护骑士，不要紧。
我让凯西亚带着加里沙去庄园的南端巡逻，那里最近也不太平。”
霍尔卡揉了揉脑袋，看起来有些发愁。
霍尔卡能看见庄园里的其他人，而且梦境“真实化”的速度在加快。之前的城堡里可没有这么多的女仆，甚至刚刚给瓦尔斯换盘子的女仆，都是突然出现的。
“我会处理这些事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挑衅米德家族。”
拿起酒杯品了一口葡萄酒，瓦尔斯释放出一定的“愤怒”，说道。
“你自己决定就好，
还是那句话，要多加小心。”
霍尔卡依旧没有反驳，只是关心的提醒道。
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着，瓦尔斯很快品尝完所有菜品。
精神力、智慧、五感、体质，瓦尔斯几乎是全面被加强。
哪怕这次的位面之行没有其他收获，瓦尔斯都是赚的。
“把剩下的这些给我装起来。”
起身，瓦尔斯对着身旁的女仆说道。
“你要这些剩菜干什么？”
霍尔卡依旧坐着不动，疑惑的问道。
“给我妻子尝尝，这些东西的味道的确不错。”
瓦尔斯挥挥手，露西亚的样子出现在霍尔卡的眼前。
“哦？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有孩子了吗？”
霍尔卡显得有些兴奋，尤其关心最后一个问题。
“暂时还没有，高阶巫师之间想要自然怀孕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准备找一些特殊的魔药或者药剂试试。”
一半是为了安抚霍尔卡，一半也是瓦尔斯的真心话。
虽然这是他自己的梦境，但这里可是梦幻位面，没有什么是确定的。
瓦尔斯希望通过“逻辑”和“习惯”，来维持梦境的稳定。
“很好，瓦尔斯，你终于想通了。
你是家族的支柱，没有继承人像什么样子。
你早就应该听我的，而不是让时间来告诉你这个简单的道理。
你的妻子是巫师还是骑士，几阶？
……
不要把这些剩菜带回去，食库里还有一些新鲜的食材。
你别把这些东西都给露西亚吃了，尽量让她在怀孕的时候吃掉这些东西，这样胎儿也能吸收一部分。
等到胎儿长大之后，再给他吃下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以你们两个的天赋，家族绝对会有一位相当优秀的继承人，就和你一样。”
霍尔卡高兴的说了很多，尤其是瓦尔斯告诉他，他的妻子是露西亚之后，霍尔卡更是激动不已。
灯塔天才药剂师，霍尔卡在灯塔求学时就早有耳闻。
在霍尔卡看来，瓦尔斯和露西亚强强联合，绝对能为家族带来一位天才继承人。
“我会这样做的，就和你说的一样。”
瓦尔斯有些无奈的说道。
坐在主位上的“霍尔卡”越来越真实了，甚至出现了真实的情绪，这让瓦尔斯颇有些感慨。
如果霍尔卡还活着，他的反应又会是怎么样的？
抛开这些胡乱的想法，瓦尔斯去到家族的食库，把里面的东西搬空。
这里的食材并不多，全部都是梦幻位面异变之后，霍尔卡命人收集的，很有研究价值和食用价值。
返回自己的楼层，
“玛莎，快过来。”
瓦尔斯拿出剩下的人面奶酪球，分给玛莎一块鼻子。
玛莎激动的飞到瓦尔斯的肩膀上，闻了闻瓦尔斯递来的食物。
“莎！”
开心的挥舞翅膀，玛莎在瓦尔斯的身边飞来飞去，一头扎进盘子里。
没错，
瓦尔斯不仅搬空了家族的食库，也没有放过餐桌上的剩菜。
把几道菜依次给玛莎品尝后，瓦尔斯开口问道：
“卡尔的情况怎么样？四层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吧？”
“莎～”
玛莎摇了摇触手，回应道。
虽然答案和瓦尔斯预想的差不多，但瓦尔斯还是皱起眉头。
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实在是一个糟糕的答案。
在房间里休息了五天，瓦尔斯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卡尔，出来吧。”
根据瓦尔斯的推算，六天的时间足够卡尔恢复。
毕竟他只是想看一看卡尔的记忆，并不是真的要杀死他。
“是的，院长大人。”
卡尔很快推开房门，看上去已经恢复了精神。
“走吧，跟我去那个起白雾的小镇看一看。”
转身离开，瓦尔斯示意卡尔跟上。
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卡尔突然惊讶的说道：
“瓦尔斯院长，我…我看到了！”
嗯？
瓦尔斯顺着卡尔的目光，透过楼梯间的方块玻璃，看见一队巡逻的家族骑士。
“看见什么了？”
瓦尔斯追问道。
“看见了 12 匹战马。”
卡尔老实的回答道，他可不想再被瓦尔斯探索记忆了。
卡尔贪墨了不少系里的魔石，而瓦尔斯却没有惩罚他。
很有可能是因为瓦尔斯没有注意到这部分记忆，着急寻找“他”在庄园内的记忆，下次可就不一定这么好运了。
卡尔这般安慰自己。
只能看到一部分吗？
瓦尔斯摩挲着下巴，看来梦境的真实程度又提高了，连卡尔都能看见一部分人物。
“嗯，很快你就能看到真正的庄园了。”
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瓦尔斯已经初步摸清楚了梦幻位面的变化，并不觉得诧异。
沿着主路离开庄园，瓦尔斯轻轻的把庄园的大门合上。
腐朽、陈旧的庄园，顿时焕然一新。
像是庄园的每一部分都连在了一起，有了整体的感觉。
继续往东北方向前进，很快瓦尔斯就看见了霍尔卡描述的白雾，离家族庄园只有不到 30 公里。
如果瓦尔斯降临时多留意周边环境，肯定就能发现庄园前面的白雾小镇。可惜，庄园的异变吸引了瓦尔斯全部的注意力，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观察周围环境。引以为戒。
站在距离白雾一米的地方，瓦尔斯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雾气。
组成白雾的不是水元素、也不是单一的梦幻能量。是一种瓦尔斯没有见过的能量。
像是梦幻能量和某种东西的结合体，效果未知。
“走吧。”
在外面肯定是得不出什么有效结论，瓦尔斯一脚迈入白雾中。
白雾之后还是白雾，瓦尔斯面无表情的行走在厚厚的雾气中。
玛莎钻出瓦尔斯的衣领，两只小触手捏住一团厚厚的雾气，把玩儿起来。
走了几步，
“莎～”
朝后看了看，玛莎提醒瓦尔斯卡尔丢了。
“不用管他，丢不了。”
瓦尔斯摸了摸玛莎，他是故意甩开卡尔的。
白雾有屏蔽精神力的效果，而且有东西在引导他们，引导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
瓦尔斯准备拿卡尔做实验，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因为卡尔和瓦尔斯签订过契约，除非这里有东西梦屏蔽契约规则，否则瓦尔斯就一定能找到卡尔。
况且，
契约规则真的被屏蔽也无所谓，他可以先返回巫师位面，然后再找希波吕托斯签订冥河誓约。
瓦尔斯就不相信，梦幻位面还能屏蔽冥河誓约的约束力。
至于说卡尔…谁在乎？
瓦尔斯数着脚步，他在迷雾中行走了二十五步，大概十三米。
十三米厚的雾气遮住小镇，给瓦尔斯的感觉跟家族庄园的城墙一样。
虚假的梦境在虚假的位面真实，而且还有一层防御屏障。
这层屏障很特殊，似乎是梦境自发形成的，专门用来抵御某种存在的侵扰。应该就是织梦蛛所说的凶神。
穿过迷雾，视野朦胧之际，瓦尔斯听到了人声鼎沸。
……
“迷雾之季又要来了，抵御迷雾入侵的物资你们准备的怎么样？”
瓦尔斯第一时间使用巫术——语言通晓，把叽里咕噜的话转化成巫师通用语。
“准备好了。”
瓦尔斯点点头，看向眼前的大婶。
“那就好，我听贵族老爷们说，今年的迷雾会格外的浓厚，那种东西也会更多。”
说罢，瓦尔斯面前的大婶止不住的颤栗，像是进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
“希望这是贵族老爷在吓唬我们。”
瓦尔斯也露出沉重的表情，说道。
“不会的，我女儿是弗雷德里克大公的侍女，这是王宫里传来的消息。
整个帝国北方，或者说整个大陆，都将面临严重的迷雾入侵。”
大婶摇摇头，坚定自己的说法。
“情况很严峻了，您的女儿有没有给您寄回来什么物资？”
瓦尔斯一边接上话题，一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嗯…寄回来一点，包括大公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屯物资，所以她寄回来的东西很有限。”
瓦尔斯的问题很冒犯，不过看着瓦尔斯漂亮的眼睛，大婶还是选择开口。
“您有一个好女儿，我也要再多准备一些物资了，感谢您的消息。”
瓦尔斯释放出一些真诚，真诚的对着大婶感谢道。
“跟我客气什么，不过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否则城里的物价又要上涨了。”
大婶拍了拍瓦尔斯，小声的说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