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摸着水晶吊坠的断链，终于咬了咬牙。
“行！听您的！不过这格局布置…… 我这店每月流水十万，要是停业装修，损失可不小啊。”
“你赚的是阴钱，知道吗？”
我抄起半支蜡烛，在她面前晃了晃。
烛油滴在她亮片围裙上：“通风管道直通地基，聚的全是地下的阴寒之气，塑料骷髅头全是化工材料，招的都是无主野鬼，你以为游客吓出的尖叫是刺激，其实是把自己的阳气当门票卖！”
“阴钱？”
老板娘猛地抬头，美甲掐进掌心：“我上个月刚赚了十五万！这钱怎么就阴了？”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钱能白赚？上个月开始，是不是凌晨三点准醒，醒了就心慌？后腰老是冒冷汗，贴多少暖宝宝都不管用？”
老板娘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家里安装监控了？”
我安装你妹！
我心里直骂娘，我有这么变态吗？
“因为你在用寿命换钱。”
我指了指通风管道：“这管道像根吸管，把你身上的阳气往地底吸，刚开始只是睡不好、腰腿疼，再往下 ……”
我故意停顿：“你看小夏，她后颈的青色胎记是不是越来越深？那是阴脉淤积的征兆。”
老板娘浑身发抖，转头盯着还在犯迷糊的小夏，突然抓住我的手：“大师救我！怎么改？我全听你的！”
“首先，打掉西南角的假砖墙。”
我踢了踢墙角的泡沫砖墙：“那地方本是财位，你却用塑料骷髅头挡着，等于把钱库大门焊死，换成真陶罐，装晒干的艾草和五谷，陶罐口朝东，对着日出方向。”
“还有这 LEd 鬼火。”
我拧下墙角的紫光灯：“冷光属阴，换成暖黄色小夜灯，二十四小时开着，看着像佛前长明灯，实则补你的阳气，最关键的通风管道。”
我敲了敲管道口：“必须封死，改造成玻璃展示柜，里面摆真石狮子，狮子头朝外，嘴里含枚铜钱，记住，铜钱包浆得够厚，得是从老坟头挖出来的‘护墓钱’。”
小月突然插话：“风水真有这么神？现在都讲究科学……”
“科学？”
我转头看她：“你以为那些大桥通车为啥选黄道吉日？cbd 为啥摆青铜鼎？还有山上的巨型风力发电机，为啥非得建在龙脉节点上？”
我压低声音：“那都是斩龙队干的。”
“斩龙队？” 老板娘和小月异口同声。
“没听说过？”
我指了指窗外的高架桥：“前年城西炸掉的鹰嘴岩记得吧？好好的石头山，突然说有滑坡风险，三天就炸平了。”
“还有去年新闻里的巨蟒峰，攀岩者钉了二十颗钉子，偏巧打在‘七寸’位置，你当是巧合？”
老板娘猛地想起什么：“网上说那钉子破坏地质结构，判了刑……”
“判的是明面上的罪。”
我冷笑：“真正的原因是那石头成型了，再吸收三年日月精华，能成‘石精’。”
“斩龙队专干这事，把快成气候的‘地脉灵物’提前除掉，免得危害人间。”
小月听得入神：“那风力发电机……”
“都是斩龙队的幌子。”
我敲了敲她的额头：“没看见那些发电机叶片都是三片状？那是道家‘斩三煞’的阵形，不过这些事，你们当故事听就行，说破了要‘被科学’的。”
我敲了敲通风管道口：“把这破管道封死，改造成展示柜，摆俩石狮子模型当噱头，既镇了阴又不耽误你搞装修。”
老板娘眼睛一亮，美甲在手机计算器上敲得飞快。
“这样装修成本能降三成，还能多出个拍照打卡点…… 大师您真是做生意的奇才！”
“少废话。”
我飞快的道：“记住，镇物摆好前别开门迎客，真要招来了硬茬子鬼，我可没功夫天天来给你擦屁股，我跳广场舞的档期比你收银台的账单还满。”
老板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那五帝钱咋摆？得用红绳串起来吗？”
“爱咋串咋串。”
我边往门口走边说：“只要别串成手链戴着就行，你见过哪个老板把钱串手上晃荡的？鬼看了都得笑你没见识。”
身后传来老板娘打电话的声音：“老王吗？给我送对石狮子来，要真石头的，别弄塑料！对了，再帮我问问城隍庙的张道长……”
得，这生意人的脑子，到底还是转到怎么借势营销上去了。
不过也好，只要她把镇物摆扎实了。
就算再来十个女鬼，也得在石狮子跟前乖乖绕道。
我带着小月准备打车离开，老板娘突然追了上来。
掏出个鼓囊囊的信封塞我手里。
“大师，这点心意您收下！要是今天出了人命，我这店就得被砸成鬼屋废墟，后半辈子只能去摆地摊卖发光骷髅头了！”
我捏了捏信封厚度，没客气就揣进兜里。
因果不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何况刚才用鱼缸水泼鬼时，裤脚到现在还沾着青苔呢。
她又摸出张烫金 VIp 卡。
“以后您来店里，甭管是驱鬼还是喝茶，全免单！”
说着突然盯着自己断裂的美甲发愣：“就是道具采购这块……还需要您帮忙把关才行！”
“知道了，下次进货前发照片给我，别再买义乌货了，鬼都嫌塑料味重。”
老板娘赶紧点头：“大师您电话多少？万一管道又冒凉气，我……我得找您啊，而且您不是说了吗？我还要给您拍照的！”
我看着她，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生意人嘛，精明得像电子秤，害怕也怕得实在。
“138开头。”
我报完号码又补了句。
“别半夜打，我每晚七点到九点在人民公园跳广场舞，雷打不动，哦，还有我平时要开店铺，忙的话，我会挂断电话，你就别再打了。”
当然，跳舞什么的我肯定不会去，主要是我害怕她时不时给我打电话。
毕竟做这种生意的，难免会碰到脏东西。
哪怕就算是不碰到脏东西，她经历过一次，有了心理阴影。
下次哪怕是自己的机关出问题，也会觉得是有鬼。
我要是不给她一点限制，她能随时给我打电话，那我成啥了？
她忙不迭在手机上输入我的号码。
“记下了！记下了！您放心，以后给您打电话前，我先算好生辰八字，挑您吉星高照的时辰！”
说完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我瞥了眼，屏幕上赫然是我的号码备注。
“镇鬼大师?广场舞担当”。
得，这头衔比她店里的 “VR 鬼屋” 还接地气。
往后要是生意冷清，说不定真能靠这名号在公园摆个算命摊，兼营驱鬼和教广场舞。
反正都是跟人打交道，区别不过是活人给现钱，死人给冥币罢了。
罢了罢了，毕竟在这行当混，多一个客户就多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