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在学堂的窗缝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仅写着一行字:“南仓第七架,底匣夹层。”
当晚,皓记酒馆的后院里,柱子如同一只灵猫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南仓。
他按照纸条上的指示,找到了第七架,打开底部的匣子,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叠伪造的“共济文书模板”。
那些文书模板上,盖着模糊的官印,标题赫然是《钦定民约章程(试行)》!
柱子倒吸一口凉气
将伪造的文书模板带回皓记酒馆后,陈皓借着烛光仔细查看着。
文书做工粗糙,漏洞百出,但其用心之险恶,却令人不寒而栗。
“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陈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皓抬起头,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那夜,陈皓一夜未眠,在灯下奋笔疾书,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时,他才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个懒腰。
“是时候召集大家,好好商量一下了。”陈皓低声说道。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心中充满了期待。
刘推官站在窗前,眼神复杂
“大人,您一夜未睡,要注意身体啊。”师爷端来一杯热茶,关切地说道。
刘推官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望着杯中飘起的茶叶,若有所思。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晨曦破晓,为皓记酒馆镀上一层金边。
陈皓负手立于庭院,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麦芽的香甜,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
“柱子,去通知六娘、秀才,戌时,老地方议事。”陈皓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幕低垂,皓记酒馆后院的厢房内,灯火通明。
陈皓端坐主位,目光扫过徐六娘、赵秀才等人,缓缓开口:“‘义文堂’的闹剧,诸位想必都已清楚。明着揭穿,不过是打草惊蛇,伤不了他们的根本。”
“皓哥的意思是…?”徐六娘柳眉微蹙,试探着问道。
陈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他们想玩,咱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放出风去,就说我皓记要举行‘百村文书大会考’,优胜者可入议局任职,共商大事!”
徐六娘心思剔透,立刻明白了陈皓的用意。
当夜,她便带着织言社的姐妹们,连夜赶制一批“考卷布”,故意在边角留下一些细微的破绽。
不出三日,“百村文书大会考”的消息便传得沸沸扬扬,吸引了无数百姓的目光,也引来了“义文堂”的注意。
考试当日,会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义文堂”果然按捺不住,派人冒名应试,提交的答卷漏洞百出,字迹拙劣不堪。
考官当场拆穿,百姓们顿时怒吼:“削名!滚出去!”
场面一片混乱,那人见势不妙,仓皇逃窜,却在逃跑时不小心掉落半页纸——正是刘推官笔迹的摹本。
黑暗中,陈皓望着窗外点点星火,眼神深邃如夜空。
他捻起那半页纸,指尖摩挲着熟悉的笔锋,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们想种假树……”陈皓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秘密,“却不知根,只能扎在纸上。”
他将那半页纸扔进火盆,看着火焰将其吞噬,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
“皓哥,接下来……”柱子在一旁低声问道。
陈皓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接下来,就让他们好好看看……”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皓记酒馆,照在柜台上那几本有些泛黄的《寻印日记》上。
陈皓拿起最新的一本,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第贰拾柒本”。
自从“诱录局”的事情告一段落,义文堂也偃旗息鼓之后,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让石头他们继续更新这本日记。
孩子们还是孩子们,天真烂漫,画风稚嫩,但笔触却越来越敏锐。
尤其是新增的“谁在抄我们”栏目,更是成了他了解潜在敌人的窗口。
今天的日记上,赫然画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身着长袍,衣角处绣着一抹暗纹。
那纹路,陈皓看着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暗纹……”陈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道,“像是……府衙幕僚常穿的服饰上的?”
“府衙?”柱子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皓哥,你是说,有人抄咱们的东西,抄到府衙里去了?”
陈皓没有回答,只是将日记递给一旁的李芊芊。
“芊芊,你看看这纹路,像什么?”
李芊芊仔细端详了片刻,秀眉微蹙,“这纹路……奴家也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她顿了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皓哥,你还记得咱们酒馆的炭,都是从城外王记粮行进的吗?”
“王记粮行?”陈皓心中一动,“你是说……”
“奴家记得,王记粮行的账房先生,似乎也穿过类似的衣袍。”李芊芊继续说道,“要不,奴家去查查这三年来,所有进出粮行的票据?”
“好,就这么办!”陈皓当机立断,“一定要仔细,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两天后,李芊芊拿着一叠厚厚的票据,走进了陈皓的房间。
“皓哥,奴家查到了!”李芊芊的声音有些激动,“你看,这是半年前,咱们进的一批炭的账单。这账单背面,被人用墨印上了这个纹样!”
陈皓接过账单,仔细一看,果然,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几乎要和炭黑色融为一体的暗纹,静静地潜伏着。
“果然……”陈皓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们早就已经渗透到我们的日常交易之中了。”
敌人隐藏得如此之深,渗透得如此之广,这让陈皓感到了一丝不安。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陈皓心中暗道。
当晚,陈皓将赵秀才和徐六娘请到了皓记酒馆的后院。
“秀才,六娘,情况有些不对劲。”陈皓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赵秀才捋了捋胡须,沉吟道:“皓哥,你是说,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
“没错。”陈皓点了点头,“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藏在我们身边。”
徐六娘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建立一套更加隐秘,更加安全的体系。”陈皓缓缓说道,“一套让他们无法渗透,无法破解的体系。”
赵秀才眼睛一亮,“皓哥,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启动‘静音备案’!”
“静音备案?”陈皓疑惑地问道。
“没错。”赵秀才解释道,“就是将重要的文书,不再集中存放,而是分散藏在各家各户的灶台、梁木、井壁之中。然后,我们再编一些童谣暗语,标记这些文书的位置。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要搜查,也根本无从下手。”
陈皓听了,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可行。
“好,就这么办!”陈皓拍板道,“秀才,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皓哥放心,我一定办好!”赵秀才信心满满地说道。
很快,一首新编的儿歌,就在村子里传唱开来:
“东墙三砖下,藏着去年话;
西厢老井里,埋着新嫁衣;
南屋梁木上,挂着风雨账;
若有人问起,就说喂了鸭。”
孩子们一边唱着,一边玩耍着,就连那些巡街的差役听了,也只当是寻常的童谣,根本不会想到,每一句歌词,都是一把开启秘密的钥匙。
与此同时,徐六娘也发现,织言社内部传递消息的速度,似乎变得越来越慢了。
“这不对劲。”徐六娘心中暗道,“肯定有人在干扰我们。”
她立刻展开调查,发现最近有几名外围成员,都被赠予了新的纺车。
这些纺车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徐六娘总觉得有些蹊跷。
“这些纺车,是从哪里来的?”徐六娘皱着眉头问道。
经过仔细盘问,那些外围成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有人匿名送给她们的。
“匿名?”徐六娘更加怀疑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立刻启用了“双线传信制”。
“从今天开始,所有重要的消息,都必须经过两条独立的路径验证,才能采信。”徐六娘严肃地说道,“如果两条路径传来的消息不一致,那就说明其中一条有问题。”
没过多久,织言社内部就收到了一条警报,声称“官府即将焚烧讲字台”。
这条消息沿着一条单线传了过来,而另一条线路却没有任何动静。
徐六娘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条假消息!
她当众拆穿道:“风没来,就别自己吓自己!这是别人想让我们乱!”
那些原本有些惊慌的织言社成员,顿时冷静了下来。
经过这件事,徐六娘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应对敌人的阴谋诡计。
就在陈皓和他的伙伴们,努力巩固自己的防线的时候,刘推官却被召回了府城述职。
临行前夜,刘推官独自一人登上了县城的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