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巍巍地走到陈皓面前,声音沙哑地说道:“陈掌柜,我信你。这粮食,我卖给你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相信陈皓,将自家的粮食运到皓记酒馆。
万富贵得知消息后,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陈皓到底用了什么妖法,居然能让这些刁民如此信任他。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万富贵坐立难安,决定亲自去皓记酒馆探个究竟。
他乔装成一个走街串巷的游商,头戴破毡帽,肩上搭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手里还拿着一串拨浪鼓,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皓记酒馆。
此时,陈皓正站在酒坊里,指挥着伙计们将一袋袋粮食倒入大缸中。
那些大缸上都覆着一块块粗布,上面用黑线绣着“清浊辨”三个大字。
万富贵挤到人群中,假意称赞道:“哎呦,陈掌柜,生意兴隆啊!这酒坊弄得挺气派的嘛!”
陈皓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哪里哪里,都是些小打小闹,让万少爷见笑了。”
万富贵心里暗骂一声,心想等老子搞垮了你,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一边和陈皓打着哈哈,一边偷偷地观察着酒坊里的情况。
他看到那些大缸里的粮食正在发酵,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趁着陈皓不注意,万富贵偷偷地舀了一勺酒醅,藏在袖子里,然后找了个借口溜出了酒坊。
他哪里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阿秀的眼中。
阿秀是陈皓安插在酒坊周围的眼线,她的任务就是监视万富贵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到万富贵鬼鬼祟祟地离开酒坊时,立刻悄悄地跟了上去。
万富贵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十分得意。
他心想,只要把这酒醅拿回去,让万记的酿酒师好好分析分析,就能知道陈皓到底在搞什么鬼了。
然而,就在他走到一片荒草地时,阿秀故意惊动了一只野兔。
那野兔突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吓了万富贵一跳,脚下一滑,顿时跌倒在地,手中的酒醅也洒了个精光,只剩下几片沾满泥土的陶片。
万富贵气得破口大骂,但他又不敢在这里久留,只好捡起陶片,灰溜溜地离开了。
回到万记酒坊,万富贵立刻将陶片交给账房先生,让他辨认这酒醅的酿造方法。
那账房先生仔细地观察了陶片上的残留物,又闻了闻味道,顿时惊呼道:“少爷,这……这不是普通的酿造方法啊!他……他用了‘双曲回酿’!”
“双曲回酿?那是什么东西?”万富贵皱着眉头问道。
账房先生连忙解释道:“这‘双曲回酿’是一种古老的酿酒方法,能够去除粮食中的杂质,提炼出更加纯正的酒香,而且成本比普通的酿酒方法还要低三成!”
“什么?成本还要低三成?”万富贵顿时瞪大了眼睛,怒火中烧。
他怎么也想不到,陈皓居然掌握着如此高超的酿酒技术。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把这酒酿出来!”万富贵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要赶在‘清浊辨’上市之前,彻底毁了他的名声!”
于是,万富贵重金收买了一群地痞流氓,让他们在“清浊辨”开坛之日,混入人群中,当众喝下掺了盐的劣质酒,然后污蔑皓记酒馆卖假酒。
“清浊辨”开坛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天,皓记酒馆门口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百姓。
陈皓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知道,今天将是决定皓记酒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为了防止万富贵的人捣乱,陈皓特意让李芊芊在酒馆门口设置了一个“试酒台”。
凡是参与试酒的百姓,都可以领到一枚竹牌,喝完酒后,如果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就可以凭竹牌兑换十文铜钱。
那些地痞流氓看到这个“试酒台”,心里顿时有些发虚了。
他们原本打算直接冲上去喝下掺盐的劣质酒,然后大喊大叫,污蔑皓记酒馆卖假酒。
可是现在,有了这个“试酒台”,他们就不得不先喝一杯真酒,才能有机会喝到掺盐的假酒。
可是,如果他们喝了真酒之后,没有什么不良反应,那就没办法污蔑皓记酒馆了。
那些地痞流氓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试酒。
就在这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试酒台前,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声叫好:“好酒!真是好酒!这酒香醇可口,回味无穷,比万记的酒好喝多了!”
说完,那汉子便拿着竹牌,高高兴兴地去兑换铜钱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排队试酒,每个人喝完酒后,都赞不绝口。
那些地痞流氓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慌乱了。
他们知道,如果再不行动,就彻底没机会了。
于是,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准备一起冲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就被其他排队的百姓给挤倒在地。
“哎呦,你们干什么?别挤啊!”
“就是,没看到这么多人排队吗?想插队啊?”
那些地痞流氓被挤得东倒西歪,丑态百出。
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一不小心被挤到了池塘里,成了落汤鸡。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
陈皓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朗声说道:“各位乡亲,这酒如人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皓记酒馆酿的酒,绝对是真材实料,童叟无欺!大家可以放心饮用!”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被陈皓的真诚所打动。
当夜,万富贵在万记酒坊的后院里,暴怒地将一个个酒坛砸得粉碎。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被陈皓给化解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万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伙计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惊恐地喊道。
万富贵怒吼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伙计颤抖着说道:“外面……外面来了好多村民,他们……他们都提着灯笼,把咱们酒坊给围住了!”
万富贵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他隐隐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万富贵气急败坏地抄起手边的酒坛,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碎片四溅,酒液横流,浓烈的酒气中弥漫着他的怒火。
他仿佛一头困兽,在狭小的后院里疯狂咆哮,发泄着无能狂怒。
“万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伙计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万富贵怒吼道,胸膛剧烈起伏。
“外面……外面来了好多村民,他们……他们都提着灯笼,把咱们酒坊给围住了!”伙计哆哆嗦嗦地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万富贵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后院,只见酒坊外火光通明,人头攒动。
无数村民手提着空酒坛,将万记酒坊围得水泄不通。
“万记拒收我家粮!我们要卖给皓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夜空,仿佛要将整个青州城都震醒。
借着火光,万富贵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张大叔,王大叔,还有村东头的老李婆……他们曾经都是万记酒坊的忠实供粮户,如今却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万富贵色厉内荏地吼道,声音却有些发颤。
“万富贵,你也有今天!”张大叔拄着拐杖,狠狠地朝着地上敲了一下。
“当初你强行压低粮价,逼得我们吃糠咽菜,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就是,皓记陈掌柜三倍价格收粮,那是真心实意为我们老百姓着想!你万记呢?只顾着自己发财!”王大叔也愤愤不平地说道。
万富贵指着他们,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不怕陈皓赔钱跑路吗?!到时候你们的粮食可就全打了水漂!”
人群中,老李婆冷笑一声,吐了口唾沫:“呸!我们不怕!他赔得起,你们万记,赔不起民心!”
万富贵如遭雷击,怔立原地。
他低头看着自己肥胖的手掌,掌心中赫然出现一道被瓷片划破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滴落,融入地上的酒渍之中,宛如一朵妖艳的墨色之花。
“呵…呵呵…”万富贵低声笑着,眼神渐渐变得疯狂…
此时,人群中不起眼的老李轻轻拉了拉身边张大叔的衣角,低声说道,“张叔,看到没,我总感觉万富贵的眼神,不太对劲啊……”
“万记拒收我家粮!我们要卖给皓记!”
村民的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一声盖过一声,震得万富贵耳膜嗡嗡作响。
他像一尊被雷劈中的石像,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借着村民手中高举的火把,万富贵看清了每一张面孔。
那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也是他曾经无比轻视的。
张大叔那饱经风霜的脸庞,王大叔那憨厚老实的笑容,还有村东头老李婆那满是皱纹却依旧硬朗的身躯……这些人,曾经都是万记酒坊最忠实的供粮户,是他眼中源源不断的财富来源。
而现在,他们全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用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