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昨天那事？我昨天干什事了？”
陈枫直接听糊涂了，“章犇，你醒醒，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两人打小便是铁哥们。
他很少看到章犇这样冲他急眼。
到底出什么大事能让他变成这样。
“你是不是进去香山寺了，你是不是进去看我哥哥了！”
章犇似乎确实清醒了些，咬字清晰地问道。
“你说这个啊，我昨儿倒是确实进去香山寺，还真看到你哥了！难道说，因为我去看一眼你哥哥，你就变得如此痛恨我？这不对啊，我记得你和你哥哥感情挺好的！我去看他这能是什么大事？”
陈枫讶异看着状若疯癫的章犇。
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这样失控失态的章犇了。
记忆里他一直都是略带忧伤的清醒着，隐忍着的。
在家里失势，但在兄弟面前很冷静，很端稳。
中小学时，他倒是分别见过章犇失控一次。
仿佛以前能令他彻底破防的总是小彩虹。
小学那次，就是他委托陈枫给小彩虹书桌里塞斗鱼，结果被人同学撞见，小彩虹误会斗鱼是陈枫送给她的，章犇气得要死，居然硬下心肠一个月不搭理陈枫。
初二那次，同学们一起去参加少年宫的夏令营活动。
不知道为什么，下半夜时分，小彩虹突然发狂，拎着根球棒疯狂攻击章犇，直接把章犇手肘都打脱臼了，甚至腰上也留下了一道伤疤。
事后章犇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还逼着陈枫与小彩虹保持距离，否则兄弟都没得做！
章犇腰上依然留着伤疤。
每次一起健身或者锻炼时候，那道疤痕赫然在目，每每令陈枫想起那次夏令营发生的事情。
陈枫屡次建议章犇找个可靠的美容机构，把伤疤去了。
但章犇舍不得啊，还美曰其名说那是小彩虹给他身上留下的“爱痕印记”。
尤其是那场大火之后，那伤痕更成了章犇凭吊故人的意义非凡的独特印记。
想不到这一次章犇再度失态失控了。
“你说是什么大事！”
章犇见他承认进去香山寺见过章燕山，顿时整个人都失控了，疯狗般扑向陈枫，举拳痛击陈枫下颌。
陈枫赶紧避让。
整张酒桌都被章犇一拳打翻，酒水倾泻，杯盘坠地，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酒客们哗然，纷纷避开，远远看着这闹剧。
连阿肯的乐队都停下了吹拉弹唱，疯狂扭着腰肢的舞女郎们，也尖叫着躲到一边去。
“你疯了吗？什么也不说就当众打人？你给我醒醒，我是陈枫，我特么是陈枫啊！”
陈枫抬手就给章犇抽了几个耳光。
章犇吃了醉酒的亏，愣是没避得开。
只能怒吼着说道：“我哥本就被废了，成了植物人，醒都醒不来了，你去香山寺，又把他身上所有的脚筋手筋再砍了一遍！这是为什么！”
“你是说，你哥被人废上加废了？”
陈枫听了这话，骇然失色道：“怎么可能呢，我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我都检查了一遍的！”
“是啊，你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你离开时，他就废上加废了吧！”
章犇揪着陈枫胸口衣服，用力晃着他的身体，怒声道：“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我哥哥！当年我哥被废，有些人偷偷和我说，说那就是你陈枫下的手！”
“他们都说你为了躲避我们章家的问诘，便故意追求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人，更故意和你父母断绝关系，躲避着，逃避伤人的责任！这些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相信这事是你做的！”
“但这一次，如果不是看了监控视频，我真不敢相信，你借着我父亲寿宴，竟再次对他狠下辣手！陈枫，我就问你，你还是不是个人，你是怎么狠得下心去的！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以来，我章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为你们陈家付出了多少血汗！”
陈枫怒道：“你既然看了视频，也应该看到，我进去之后，只是短暂停留，只检查了一下你哥的手足位置，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了伤害！你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我为人如何，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一个躺在病榻之上的活死人，我能有什么动机动他！”
他心头暗暗嘀咕，难道是姜龙成去而复返做的恶行？
这是他想到的最大可能性了。
“有视频作证你还想抵赖？”
章犇颤抖着，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你自己看看吧！”
陈枫接过手机，只见视频里一个全程背向镜头的人，出现在养心殿里，手中拿着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如市井屠夫一般，熟络地对着章燕山的手脚筋膜所在位置进行刺挑削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到不得了，随即翻窗遁走，踪影杳然。
而这个人，无论是身材大小，行为动作，走路风格，一身气场，看着基本和陈枫如出一辙。
连陈枫自己看了，都觉得这就是他自己，而绝不可能是姜龙成。
这种情况，只能是两个可能。
要么就是姜龙成刻意模仿了陈枫的动作，姿势与气质。
要么是另有其人，通过特殊训练，表现出与陈枫极为相似的行为举止来。
陈枫看了看监控录像的时间。
正好是寿宴结束后，他与仇凤在酒店里的那个时间。
“我有不在场证据，我当时与仇凤在一起。”
陈枫说道：“你知道姜龙成吧？也就是那个所谓的我父亲的私生子……姜龙成当时在做什么？”
“他是我第一个怀疑的人，但绝不可能是他……因为当时他正在与我父亲下棋！就因为我第一个怀疑是他，所以我又和我父母吵了一架！”
章犇越来越清醒，很笃定地说道，“事实上，那会我也还在山中坪地，看到他与我父亲在书房里下棋，我担忧此举对你不利，所以在那附近盯看了良久。”
“你不信我的话，可以找仇凤确认。”
说到这里，陈枫想到了什么，迷惑问道，“不太对啊，我记得你母亲只要在定休山上，每天都会亲自照顾你哥哥……都昨晚的事情了，你家里不找我确认，我母亲那边也不找我谈这事，你这里，也还是我有事找你，你才说出来的。”
“你陈家如今在海城做大做强，光看背影没确凿证据，谁敢质疑你这个陈家大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