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允默默望着天花板吊扇思绪飘远。
大脑放空明明什么都没想，却专注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晁允瞬间回神，他眼神复杂看向同样不需要参加跑步的顾心愿，敷衍说：“没怎么。”
顾心愿将两瓶酸奶放在陈均安桌上，贴心压住书角说：“我知道陈均安为什么让我和武爱媛见面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这是我送的。”
晁允盯那瓶酸奶几秒，拒绝：“自己说。”
“不行，有点难为情。”顾心愿央求，“一句话的事。我就是看陈均安喜欢喝酸奶才想送给他的。”
“难为情就别送。”晁允将手里本子翻页，又问：“他爱喝酸的？”
顾心愿笑眯眯：“我观察到的，每次发牛奶只要是甜的纯的，他就不领。只有酸奶他才愿意喝。”
“不过也正常，他们家那条件就算是每天只喝现挤的，都算不上挑剔。”
晁允想到自己每天勤勤恳恳带的巧克力味甜牛奶，有时候他早上还会用开水热一下。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观察到的。”顾心愿提及往事叹气说：“以前心脏不好没人跟我玩，我就待在角落里观察他们。”
晁允眼眸转动，斟酌说：“可是我每天给陈均安送甜牛奶，他都喝掉了。”
“可能是不舍得拒绝吧，陈均安对你总是心软。”
玩游戏时顾心愿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晁允耳根子发红，“他哪有对我心软，说不定是你观察错了呢。”
“不会错的。”顾心愿视线在晁允通红的耳根停顿，“不信你可以自己问他，反正一句话的事情。”
心情起伏不定，晁允合上书本悄悄问顾心愿：“陈均安家庭条件很好吗？”
顾心愿点头，“他爸是大官，他妈是做钢材生意的，就这一个儿子。季煜他爸因为儿子这条关系天天给陈均安他们家送礼，我们家也是。”
晁允心想不止，陈均安还有个公安部当领导的舅舅。姑父好像还和季煜他爸认识，他猜测也是做生意的。
“你和季煜现在怎么个情况？”
顾心愿坐在陈均安的凳子上，烦躁说：“没情况，我和武爱媛都不是傻子。他的解释我感到恶心和下作。”
晁允把齐小龙的凳子搬出来，“你坐这个上面，和我说说季煜是怎么解释的？”
顾心愿好脾气换了座位，又被要求保持距离。
她无语：“……”
晁允解释：“会乱传，到时候解释不清楚。”
“他送我的手链九千，送武爱媛的手链九百。当场武爱媛的眼眶就红了。季煜还说是怕他自己眼光不好，找武爱媛帮我挑生日礼物，手链是武爱媛自作多情和他要的。”
晁允“啧啧”无语，“他傻逼还是神经病？”
顾心愿垂眸，“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大男子主义还作贱别人感情。他有姐姐有表妹，找武爱媛帮忙挑礼物的理由根本不成立。我把手链还给他了。”
“然后呢？”
“他盯着手链不说话，还推人家武爱媛……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明明是个很温暖的男生。”
晁允心里思考着，这件事情季煜不会算在陈均安头上试图报复吧？
“没什么你先走吧，到时候被人撞见我们俩聊天不好。”
顾心愿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有也是没有，这谁会承认。
晁允盯着陈均安桌上两瓶酸牛奶，挥挥手：“对你没意见，我急着帮老班整理信息，忙得要死。”
顾心愿自觉不打扰他，说了声再见就再次提醒：“酸奶别忘了提一嘴。”
晁允点头不语。
等大喇叭里的音乐声终于停止，陡然的寂静让人无法适应。晁允早早趴在走廊上，等待回来的陈均安。
他眯着眼睛，看到陈均安的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身姿卓越在人群中格外惹眼，手插口袋不急不慢走着，清冷不羁两种观感相撞。
晁允看到好几个人偷偷回头去看陈均安，有男有女。他咬牙，手指甲不自觉抠墙面。
蓦地，楼下的陈均安抬头看过来。晁允露出笑脸和他打招呼。
在楼梯口等到人，晁允问：“怎么每次我看你，你都能看过来。好神奇。”
陈均安扬起眉梢，轻笑：“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恶犬护食的眼神。你对每个朋友占有欲都这么强？”
“没有啊，我是关心你。”晁允扯开话题问他：“累不累？我看你额头上都冒汗了。”
“季煜总是一会快一会慢，前面的女生适应不了队形拖拉挨骂了。”
晁允问：“谁挨骂？”
“我们挨骂，还被点名好几次。老班表情不好看。”
之前都是晁允领跑，直到换人才体现出可贵之处。
两个人并排亲密往教室走。
晁允将顾心愿和季煜之间的事情托盘而出，毫无保留讲给陈均安听。还叮嘱：“咱可千万不能和季煜学。就算他不喜欢武爱媛，他对人家的这种态度就差劲。”
陈均安点头并未点评，反而是远远看见桌上的酸奶问：“谁放的？顾心愿？”
“对啊，顾心愿给你的。”
陈均安拿起桌上的酸奶，和不远处笑着的顾心愿对视。犹豫一下，拧开喝了。
嘴唇上的奶渍被舔掉，干燥的唇变得湿润。
晁允盯着，扯他的袖子，“哥哥，我也想喝，可以让我尝尝吗？”
“还有一瓶，直接拿。”陈均安说。
“哥哥哥哥，可是我没喝过这个牌子的酸奶，就想尝尝味道。你手里的还没喝完，我喝这瓶。”
陈均安皱眉，“我喝过了你再喝不好吧。”
晁允：“都是男孩子，有什么关系。放心吧，没什么不好。”
陈均安将手里喝了一口的酸奶递到晁允面前，晁允就着陈均安的手喝了一口，心满意足：“还可以，好喝。”
“我问你件事情我必须如实回答我。”
陈均安“嗯”一声，喝口酸奶问他：“什么事？”
两个人喝同一瓶酸奶，晁允脑子倏然卡壳。很快恢复正常，用本子给自己扇风，“我是听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别骗我你别嘴硬，”
“什么事？”
晁允凑近直勾勾盯着陈均安平静冷淡的眼，一字一顿问：“爱喝甜牛奶吗？”
陈均安伸手遮挡深棕色眼眸，感受到睫毛在手心扫过。
“你猜。”
“我不猜，你告诉我。”
陈均安就是不回答，“你摸我手干嘛？”
晁允将他的手放在脸侧，用柔软脸颊磨蹭冰凉指尖。“告诉我嘛，陈均安哥哥。”
陈均安指尖不自禁蜷缩，企图抓住的碎发从指缝间穿过。他望着那双期待热烈的眼睛，说出答案。
“很讨厌，但你送的还算可以。”
晁允抓着陈均安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