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世今生5
苏锦辞很认真地问楚言：“我能陪陛下一起去吗？”
“朕恐是去打北璃。”楚言又重复一遍。
苏锦辞当然明白她什么意思。
他从北璃来。
眼下与北璃接壤的边境危机，恐怕是北璃作祟。
如果打起来，他该如何自处。
“我心里只有陛下一人。”
不知从何时起，他深陷于楚言的温柔之中，再无法脱身。
楚言望着他满目深情与眷恋，意识到什么，略显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她同样没带苏锦辞去。
但答应他会早点回来。
快到北境的时候，楚言发现薛惟不知何时偷偷跟了一路。
眼下身处边境，不好将他独自丢下。
只能继续带着。
没多久，北境危机平息，楚言回京。
苏锦辞发现楚言不对劲。
她回来后总是咳嗽，身子看着也十分虚弱。
没有离京前那么有精神了。
太医院的太医也总是频繁出入承乾殿。
苏锦辞鼓起勇气来到承乾殿求见。
楚言放他进来了。
苏锦辞第一次踏足承乾殿。
承乾殿宽敞且温暖。
他以为他的寝殿已经够好了，但是跟承乾殿完全没法比。
难怪千羽跟他说，陛下并没有对他有特别的照拂。
起先他还不信。
现在信了。
陛下心底纯善，对谁都好。
不是对他特殊，没有偏爱。
苏锦辞很失落。
但看到靠在床榻上喝药的楚言后，失落立即化为浓厚的担忧。
“陛下有哪里不舒服吗？”苏锦辞乖巧地在蹲在床榻边。
楚言喝完最后一口药，他顺势接下药碗，地上蜜饯。
他好心疼。
好端端的人，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楚言呼出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苏锦辞低头揪着衣角。
眼眶里蓄满泪水，忍住没往下掉。
可不可以让他替她受这份苦啊。
不然算什么报恩。
楚言抬起手，顿了顿，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苏锦辞将脸放进她的掌心，轻轻蹭着。
她的手凉凉的。
脸色也不好，唇色很淡。
楚言没想到苏锦辞有这么大反应。
“朕只是暂时身子不适，太医已经在调养了，很快就能痊愈。”
她在北璃意外受伤，一直没有痊愈，明明已经在好好休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痊愈的迹象。
有时候伤势还加重了，引起别的问题，
太医只说她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养好身子。
“别难过了。”
她指尖停留在他的眼尾，接住一滴晶莹的泪珠。
苏锦辞眼神很是单纯清澈。
此刻，楚言宁愿相信，为她掉眼泪的人没有坏心。
不是北璃派来的探子。
“我能做些什么，才能让陛下快点好起来。”苏锦辞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
不会把脉，不会医术。
甚至连哄人开心都不会。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只会傻乎乎地问她怎么办。
楚言摸了摸他的脸，没说话。
她有些累了，想休息。
苏锦辞留在承乾殿，日夜衣不解带地照顾楚言。
有时薛惟来了，看见苏锦辞，不停地给他甩脸色。
“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打的什么主意？”薛惟将苏锦辞单独叫出来。
苏锦辞语气平静，每天挂念楚言的身体，没心思跟他吵。
“我只是想好好照顾陛下，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切，装给谁看，谁不会照顾陛下，就你会。”
“别人心里都没有陛下。”
“就你最挂念陛下了，我们都没有心！”
薛惟将苏锦辞一通数落。
苏锦辞没将薛惟放在心上，转过头继续尽心照顾楚言。
楚言听说了后，把薛惟叫来训斥一顿。
薛惟不服，叫嚷着也要留下来照顾楚言。
照顾的第一天就把水杯打翻了。
楚言叫白榆把他扔出去。
苏锦辞按时捧来药碗：“陛下，喝完这服药，便是太医诊脉的日子，陛下觉得今日有好些吗？”
太医说了，只要每日按时服药，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好。
楚言喝完药，抿唇不言。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恢复的迹象。
瞧着苏锦辞一脸担忧，没忍心告诉他。
太医来给楚言诊脉。
苏锦辞一脸期待地望着太医，随后翘起的嘴角逐渐挂不住了，眉眼耷拉下来。
陛下还没好。
楚言揉着他的脑袋安慰他：“没事的，伤的重，痊愈的过程总会慢一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怎会受重伤，他们怎么没保护好陛下！”苏锦辞还是忍不住问了。
薛惟当时也跟了过去，怎么没照顾好陛下。
楚言眸子黯了黯：“遭遇暗算，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苏锦辞眉心拧到一起。
楚言瞧着她的小表情，忍不住勾起唇角，轻挠他的下巴。
“只是遗憾朕不能再微服出宫了，这副身子恐怕支撑不住。”
“陛下经常微服出宫吗？”苏锦辞睁着亮亮的眼睛。
“你来之前没多久才去过，微服出宫的世界，很精彩，上一次还是去的沧浪山……”
楚言没说两句，就咳嗽起来。
她现在咳嗽和喘气的频率比之前更频繁了。
苏锦辞赶紧让她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端来水杯递到她唇边，仔细服侍她喝水。
楚言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自苏锦辞进了承乾殿后，再没回去住过，楚言怕他累着，收拾了偏殿给他住。
眼下的情况，他更是连寝屋都不离开。
陛下怎么还没好。
每个深夜，他总会被噩梦惊醒。
他梦到楚言离她而去。
楚言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每日都喝药。
刚喝下药后是会舒服一点，但很快会难受三分。
她感觉自己好不了了。
最好的情况，就是以后当个药罐子，喝药续命，吊着一口气。
最坏的则是……
冬天很冷，苏锦辞揉搓着楚言的手，随后将她的手塞进自己怀里，给她取暖。
她的手好冷。
跟冰窖冻过一样。
白榆端着一只木盒上前，同楚言对视后，在苏锦辞面前打开。
里面是一箱金条。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出宫吧。”楚言道。
苏锦辞大惊，连忙在床榻边跪下：“是不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我改，我立刻改，求陛下不要赶我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