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位置上的萧齐钧也很是不安。
他从没坐过这个位置。
对面是丞相及百官，旁边是亲王公主，旁边挨着的就是皇上。
这个待遇，别说在临越了，就连在北璃都没体会过。
特别是到了敬酒的环节，百官轮番上阵，给楚言和苏锦辞敬过酒后，没几位就到他了。
他默默抿着酒水，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的魏晚和楚渊，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又摇了摇头，不行，临越对他再好也是有目的的。
连北璃都会放弃他，临越对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不能为了眼前一时的富贵昏了头。
苏锦辞站在楚言身边，红光满面接受百官敬贺。
楚熠捏了酒杯缓缓上前，跟楚言轻轻一碰：“恭贺陛下旧岁收获满满，手掌天下权，身卧美人怀，权势情感双丰收啊。”
楚言眸光波动，楚熠说的这句话确实好听。
她稍事侧眸，苏锦辞应对敬酒还稍显局促，但已经有模有样了，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也祝皇兄能早日觅得心上人。”
楚熠勾了勾唇：“本王也想向陛下讨教讨教，如何才能事事如愿呢……”
淡淡的尾音里似乎夹着一缕怨恨。
楚言再一细看，楚熠脸上挂着笑，没有任何异常，许是她听错了。
敬完楚言，楚熠挪到苏锦辞面前。
“昭明殿下，臣来敬酒了。”
楚熠将姿态放得很谦卑，苏锦辞受宠若惊赶紧给两人满上。
“王爷谦虚了，过去还是多亏了王爷的照顾。”苏锦辞是个记旧恩的人，他记得楚熠在他被刁难欺辱的时候，帮他说过不少好话。
楚熠绽开了笑脸，眉眼间挂着亲和：“本王看着你跟陛下两情相悦，自是开心的，身为陛下的兄长，她过去的一些事我还是清楚的。”
这话说的，就像楚言过去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样。
“以前她不愿结亲，遇到你后忽然情窦大开，日后后宫定会很热闹。”
苏锦辞表情僵了僵，颖王这是什么意思。
楚熠鼓励似的跟苏锦辞碰了碰酒杯：“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以后后宫来人了，你的位置依然无法动摇，陛下宠爱你宠爱得很，之前萧齐珉很多次想见你，都被陛下拦下来了。”
“他人还在京城过年都没被邀请参加宫宴，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视线投向下首的萧齐钧，眼神暧昧得很。
“陛下让萧齐钧坐在那个位置，不知是何打算呢，他是质子，有什么资格……”
苏锦辞抿唇跟着瞟一眼：“陛下的心思，不是我等能知晓的，王爷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了，免得浪费了陛下一片好心。”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祝王爷，新年如意，万事顺遂。”
楚熠瞧着苏锦辞的脸色，勾着唇，将杯子里的酒干了。
“不过臣还想劝一句，万事得提前做准备，该果断的时候果断，不要犹豫，也祝殿下事事如愿，早日坐上皇夫的位置。”
他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向萧齐钧。
苏锦辞但笑不语。
宫宴结束后，楚言和苏锦辞回承乾殿过夜。
楚言兴致很高，有些喝多了，整个人飘忽得厉害。
苏锦辞服侍她沐浴更衣，将她温柔地抱进提前暖好的被褥里，帮她掖好被子，支着脑袋打量她的睡颜。
他夜夜与楚言宿在一起，这是头一次安静地欣赏她的睡颜。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楚言脸色透着微红。
被褥枕被也都换上了新年的红色，床幔四角也都坠着红色，喜庆得不像新年，更像是新婚之夜。
苏锦辞忍不住抬手轻抚楚言的脸，眸色温柔得如落了一片星河，璀璨又动情。
这张脸，他是再看一百年都看不腻的。
忽然，楚言动了一下，下意识将苏锦辞的手臂抱进怀中。
苏锦辞顺势躺下来，温柔地将楚言搂进怀里，脸蹭了蹭她的发顶，又觉不够，温热的吻落在她前额好几下。
“我好喜欢你，言儿……”
“在前世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他们说要送人到临越，都不敢来，于是我主动站了出来……”
“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其恐怖的事，但对我来说，是朝思暮想的期盼。”
趁着楚言睡熟了，苏锦辞才敢对她说上两句以前的事。
“不论别人对我说了什么无凭无据的话，我都不会信，我只信你亲口告诉我的。”
怀中的人动了动：“好热……”
楚言无力地抵了抵苏锦辞的胸膛，又睡了过去。
“好，我不说了，我们睡觉。”
他抓起楚言的手，放在唇边轻吻，随后利落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抓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楚言身上还萦绕着淡雅酒香，和屋内的熏香混在一起，微醺且上头。
若非楚言睡着了，还能拉扯出暧昧的情愫。
守岁是守不了了，那就守在一起睡觉。
“锦辞……”
刚闭上眼，就听见楚言在梦里喊他的名字。
“嗯，我在。”
楚言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一个劲地往苏锦辞怀里钻，捧起苏锦辞的脸，闭着眼也能精准吻上他的唇。
手上也没停下，将他的腹肌胸肌摸了个遍。
最后还是苏锦辞抓着楚言的手放在他胸口上，她就不动了。
苏锦辞哭笑不得，掌心覆上她手背，搂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是楚言先醒来的。
她半趴在苏锦辞身上，入眼的是一片雪色的肌肤，还有被褥投下的阴影。
苏锦辞身上很暖和，她努力抬起头，张望半圈，从床幔透进来的光暧昧朦胧。
更好睡了。
她脑袋一沉，继续趴在苏锦辞身上睡。
苏锦辞被楚言的脑袋砸醒了，他检查楚言是不是老老实实盖好被褥了，扯过褥子盖过她的肩头，一寸肌肤都不露在外面，免得着凉。
“言儿……”他半梦半醒轻唤一声。
“嗯……”得到了小猫叫一样的回应。
苏锦辞原本还有半分睡意，现在彻底醒了，喉结微动，好像有什么比他的意识还要清醒。
他翻了个身，将楚言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