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暗戳戳试探的意味很明显。
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醋酸味。
我不在你身边，你视线里是否还会出现其他人。
楚言侧过身，奇怪地上下打量一眼。
“怎么了？”苏锦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肩上一股力道将他推倒。
他躺在贵妃榻上，耳朵发红：“言儿，你还想……”
下一瞬，被褥盖在他身上。
“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朕吩咐厨房给你做一些滋补的膳食，你先睡一会儿吧。”
“不是！”苏锦辞着急忙慌坐起来，又被楚言按回去躺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累，还可以继续。”
天塌了，楚言误会大了。
楚言不语，只一味哄睡：“你昨晚一夜噩梦，只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又消耗不少精力，觉得疲累也是正常……”
她帮苏锦辞理好被子。
“你先歇着吧，待会我叫千羽来接你。”
说罢，便走出暖殿。
“不是言儿！”苏锦辞赶紧爬起来追出去，这个得解释清楚，“你听我解释！”
不知道楚言到底有没有明白苏锦辞的解释，虽然话上没再让他休息，但晚膳时，桌上确实出现好几道滋补的膳食。
“言儿……”苏锦辞委屈巴巴的，凑到楚言耳边小声抗议，“我好得很。”
楚言亲自给她舀了碗汤：“都是些院子里自己种的，你也尝尝这里厨师的手艺。”
苏锦辞心情复杂地吃完这一顿。
睡觉前，楚言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方匣子。
“下午摸到你脖子上空空，想起有条这个链子很适合你，就叫人找出来了。”
楚言打开匣子，是一条当中坠着宝石的项链，层层叠叠的看不清设计，楚言手指勾着项链的部分，才发现坠着的宝石下，还有一层腰链。
苏锦辞伸手去够，却被楚言避开。
“今晚不玩这个。”她随手将项链甩到一边，将人扑倒在床榻上。
“那今晚玩什么？”苏锦辞看着落下的帷幔不解，被褥盖上身，楚言扭动着钻入他怀里，就不动了。
“言儿？”他轻唤一声。
楚言趴在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圈着他的脖子，懒洋洋道：“我累了，今晚什么都不玩，我们都好好休息。”
苏锦辞搂着怀里温软香暖的人儿，眸光不觉温柔起来，连抚摸都动作都轻柔了很多。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听身前传来说话声。
“累了最该做的事就是休息，而不是瞎想，我从来没有想过其他人，这处行宫也不会再有其他人进来，好好享受只有我们的独处。”
“言儿……”他还以为楚言真的误会了呢。
楚言支起上半身，抱着苏锦辞亲一下：“睡觉。”
一整晚苏锦辞都没再做噩梦了，但还是睡得不大好，不过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楚言又带着苏锦辞小住两日才回宫。
苏锦辞扶着楚言下来，再一抬头，却发现车驾停在了锦鸾殿前。
“是不是回错地方了……”苏锦辞视线投向隔壁的承乾殿。
楚言牵起苏锦辞的手，大步迈入锦鸾殿：“这两日朕陪你住在这，暂且先不回承乾殿了。”
承乾殿当差的太监们跪迎一路，等到两位主子进去了，才起身。
“为何？”苏锦辞不解。
锦鸾殿的宫人奉了茶水上来。
楚言用眼神指了指宫人端着的茶盏：“受封那么久，还是初次接受锦鸾殿的奉茶吧。”
苏锦辞想了想，还真是。
楚言宠爱他，准许他夜夜宿在承乾殿，白天楚言不在时，也让他继续待着。
喝了茶后，楚言才跟他解释。
“你是锦鸾殿的主子，但主子常年不在，下面的人容易造出事，况且这屋子长时间空着不好，得有人气阵着，否则会给邪祟钻了空子。”
苏锦辞明白了，楚言说的是婉宁假放证物栽赃的事。
“还是言儿对我好……”苏锦辞眼眶酸酸的，“有心了……”
他眼里只有楚言，但楚言在帮他融入皇宫。
白榆上前道：“陛下，昭明殿下，锦鸾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被翻乱的药草还摆放在原地，奴才们不敢动，要不二位主子移步一观？”
上次搜查锦鸾殿的时候，整座殿宇都被翻得乱七八糟，所幸苏锦辞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但是药草都是活物，他们怕再动一下，真把这些东西弄死了。
苏锦辞牵着楚言来到存放药草的偏殿，看到眼前的情形，倒吸一口气。
“怎么弄得这么乱？”楚言蹙眉。
一片狼藉。
原先一株一株整整齐齐种在盒子里的药草，从土里挖出来一个冬天都还好好的，被折腾成了一地杂草。
从不同盒子里拔出来的药草被随意地甩在地上，混成一团，跟杂草一样，根本分不清。
难怪宫人不敢收拾。
楚言捏了捏拳头，这些都是苏锦辞的心血。
“言儿不气。”苏锦辞赶紧握住楚言的手，“虽然乱，但都还活着，我慢慢将它们分出来，再重新摆进盒子里就好。”
楚言不说话。
“这些家伙生命力顽强得很，待春天时我再将他们种回土里。”
楚言这才开口：“朕陪你一起收拾。”
话一出，吓得殿内的宫人差点跪下。
陛下是干这些活的人吗。
眼看拦不住，他们跟在楚言和苏锦辞身后，一点一点将散落满地的药草捡起来，整理好，再让苏锦辞分辨完，他们摆回盒子里。
从此以后，锦鸾殿的宫人都深深记住，这些药草是昭明殿下的宝贝和心血，得仔细伺候。
才坐下来歇口气，白榆来报，萧齐珉求见。
楚言挑眉：“北璃使团还没走？”
再不走，就赶不上回北璃过年了。
白榆道：“北璃使团昨日已经启程离京了，但北璃三皇子还在，似乎有事要跟陛下说，陛下是否一见？”
“他消息倒是灵通，朕才回宫，他求见的消息就递来了。”
“据飞云卫说，北璃三皇子在陛下出宫那日就想见陛下了，一直派人在宫门处守着呢，听闻，他有意留在京城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