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觉得有人一直跟在后面。
但这里是皇宫，不会有杀手突然出现。
可能真的是他太敏感了吧。
没走几步，迎面过来一位衣着精致讲究的少女，由她的侍女搀着。
见到苏锦辞，定在原地。
“什么人，见到公主还不行礼！”少女的侍女呵斥道。
苏锦辞视线落在她发间的簪子上，记不起这位已经及笄的公主是谁。
“陛下特批殿下在宫中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千羽声音洪亮。
也是说给对面的人听。
少女视线向上，看了一眼苏锦辞头上的玉冠，讶异道：“你就是皇姐新纳的殿下？”
早就听说皇姐的昭明殿下容色无双，看过一眼便忘不掉，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苏锦辞眼神向千羽求助。
他不认识。
千羽小声提醒苏锦辞：“这位是婉宁公主。”
生母是杨妃。
苏锦辞仔细想了想，还是没印象。
记忆里以前没接触过这人。
“原来是婉宁公主，失礼了。”苏锦辞同她打招呼。
婉宁公主看向苏锦辞的来路：“刚从御书房回来，是陪皇姐去了吗？”
苏锦辞谨慎地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婉宁公主小小“哦”了一声：“年末朝内朝外事务繁多，天气又逐渐冷起来，你要好好照顾皇姐。”
“我会的，多谢公主关心。”
婉宁公主又跟苏锦辞寒暄了几句，两人就错身离开了。
“这位婉宁公主平日跟陛下关系如何？”待人走远后，苏锦辞问千羽。
千羽以前是赏春园的人，不太了解宫里的情况。
“没听说陛下与婉宁公主关系很紧密，自殿下进宫以来，也没见她来过承乾殿。”千羽想了想说道。
苏锦辞皱着眉，又回身看一眼，婉宁公主和她的侍女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无事献殷勤。
他摇摇头，希望是想多了。
婉宁公主走过这条路后，让侍女遥遥跟着，自己快走几步往前。
前方树下站着一人，看起来专门在等她。
“方才我同他正面打了个照面，看起来不是很难对付嘛。”婉宁同立在树下的人说道。
“你对付他什么了？”那人问。
婉宁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现在用不着做什么吧，就是同他寒暄几句，他话很少，看上去像是没什么心思的人。”
那人不赞同，提醒她。
“都是表象，他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已经坏了我不少事，不能再留他了，否则我的计划不断地被打断。”那人很是不悦。
如果计划顺利，楚言早就死在沧浪山下了。
冬狩围场那回也是。
重伤后服的药也是。
计划不止一次被这个苏锦辞搅和了。
那人面露阴狠，拳头攥紧。
都是苏锦辞救了她。
只要苏锦辞在，楚言总能逢凶化吉。
运气真好。
“你打算怎么做？”婉宁问那人。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你能先找到机会接近他再说，我听说他几乎每日都跟楚言黏在一起，形影不离。”
婉宁又“哦”了一声。
“你不想干了？”
“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呢？”婉宁反问那人。
那人皱起眉：“我的计划还没成功，不是说好了计划成功后，满足你三个任意愿望吗？”
婉宁不说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人无奈劝着。
婉宁咬唇点头：“我试试吧。”
承乾殿。
苏锦辞将做好的点心放入餐盒中，忽然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朕一进门就闻到了香气，这回是什么好吃的。”楚言脸贴着苏锦辞的后背。
“翡翠八珍糕。”苏锦辞温暖的手覆上楚言的手背，拇指摩挲两下，“特意为你做的呢，刚出炉还是热乎的，要尝尝吗。”
楚言从他身侧探出脑袋。
苏锦辞很是默契地捻起一块翡翠八珍糕送到楚言嘴边。
楚言小小咬了一口，牙尖故意他指尖上磕了一下。
“味道如何？”苏锦辞偏过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楚言。
楚言抓过苏锦辞的手腕，将糕点往前送，又咬了一大口。
“很香。”只一小口，香气直冲天灵盖，“倒是很少见在冬天食绿豆的。”
苏锦辞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绿豆去火。”苏锦辞倒了杯茶递给楚言。
楚言挑眉，他在暗示什么。
“嗯哼？仔细说说。”她在他腰间掐一把。
苏锦辞嘴角带笑不说话，直接将茶杯往楚言嘴边送。
湿润的水汽就在唇边，她下意识抿了一口。
苏锦辞不断抬高杯底，楚言不得不一直咽着苏锦辞喂的茶水，好半天说不了话。
小半杯下肚，她直接推开苏锦辞的手。
茶水洒出来了。
“言儿，你弄湿了。”苏锦辞委屈巴巴指着被胸前的衣服。
“有吗，朕瞧瞧？”
楚言扳过苏锦辞的肩，将他抵在桌案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在他胸前来回摸索。
“朕替你检查过了，没弄湿。”楚言轻轻拍了两下。
苏锦辞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这样啊，那必定是我看错了，谢谢言儿。”
楚言指尖在苏锦辞胸前来回画着横线，想起交代给白榆的图纸，有些着急起来。
应该多交代一句，今天就把东西做出来。
“对了，我从御书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婉宁公主。”苏锦辞说道，“她还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看样子她很是关心你。”
楚言的手一顿。
婉宁公主？
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位杨妃所出的公主。
“是嘛，她还说了什么？”
“没说其他的，就叮嘱我好好照顾你，再就是简单的寒暄。”苏锦辞说道，“不过基本上都是她在说话，我没怎么出声。”
楚言挑眉：“以往都没怎么见她跟朕来往，今日倒是活络起来，不如直接来承乾殿给朕请安。”
苏锦辞眸中飞速闪过一抹情绪。
“只是路上偶遇罢了。”
皇宫就这么点地方，没出宫立府的公主皇子住在里面，遇上了也不稀奇。
楚言哼哼一声，圈住苏锦辞的腰，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别管她，朕饿了。”
苏锦辞小小惊讶了一下：“啊，就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