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七呆愣着不动，脚下的身体更是越发僵硬，扶月只觉得对方这是受到了侮辱，不愿意给他捏脚。
可不愿意也得愿意，谁让对方之前那么嚣张地想要掐死他的？他现在就是要使劲儿折腾对方。
扶月有些得意地微抬了下下巴尖儿，踩在对方胸膛上的脚掌越发用力。
碾了又碾，踩了又踩。
还坏心眼地弓起脚背，用足尖挑起夜七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直面他的欺辱。
而这还不够。
小鲛人甚至摆出第一个世界里欺负寂青凌时最常用的表情，下巴高高扬起，用鼻孔看人。
将狐假虎威这个词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吗？”
这一回，夜七终于有了反应。
他微微偏过脑袋，默默握住扶月的脚踝，将他的腿朝下一压。
系统适时播报：[恭喜宝宝，反派值：+5，当前数值：165]
扶月的心情越发愉悦，唇角朝上翘起，腮边露出不太明显的两个梨涡。
在一瞬间觉得夜七都顺眼了不少，更是决定要好好在夜七的身上薅一番反派值。
不过他还没薅，就感觉脚心一痒。
转眸看去。
夜七已经脱掉了他的鞋子，此时正一手捏着他的脚踝，一手按住他的脚掌，细细揉捏着。
小鲛人的皮肤很嫩，精心保养的鱼尾尾鳍化作的脚的皮肤更是软嫩。
夜七刚将手指按在对方的脚掌上，便觉得指尖似乎碰到如水般柔嫩的触感。
他一怔，不敢用力，害怕自己多用了几分力气就能将面前的人戳破。
可心慌意乱是一回事，懊恼悔恨又是一回事。
他厌烦起自己半瞎的眼睛，以及那分明嗅到了熟悉的草木香，却以为草木香是自精灵之森传来的嗅觉。
想到这，夜七的神色更加冷了。
可即便如此，他手上按压脚掌的动作却没有停。
男人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磨得扶月不是很舒服地蹙了下眉。
而不知是怎么回事，脚心处的力道突然加大。
扶月轻嘶了一声，一脚踹上跪在地上的夜七的下巴，殷红的唇瓣微张：“疼。”
“抱歉。”
夜七低着头向他道歉，鼻尖飘过的一缕草木香却像是钻入了肺腑。
让他舒心的同时，又觉得心脏似被藤蔓包裹，勒得他喘不上气来。
可纵使喘不上气，那又如何？这本来就是他自作自受。
想到什么，夜七面色越发苍白，突然伸手在胸膛上狠狠压了两下。
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他闷哼一声，暗色的衣服似被什么打湿。
但他却浑不在意，又倾过身，握住扶月的脚，细细地揉捏起来。
比起方才的不熟练，这一次，夜七手下的力道轻柔了不少，不忘轻声和扶月说：“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殿下都可以告诉我。”
“另外。”
夜七犹豫片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这话问出口。
但最后，他还是道：“殿下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扶月享受的表情一收，几乎没犹豫，脚就从夜七的兜帽下钻进去，一下踩在夜七的脸上。
夜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喉结向下压了一瞬，就听面前人凶巴巴地哼了一声。
话语虽结巴，气势却堪比…猛(萌)兽。
“你只是一个奴仆而已。”
“奴仆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听主人的命令。”
“你别想着从我身上探听到什么消息。”
“现在，你就去外面给我跪着。”
“等我叫你起来，你再起来。”
夜七唇部动了动，拉了拉帽檐将头垂得更低，终究只说了句“是”。
扶月注意到他的动作，想起对方三番四次拉兜帽的举动，赤裸的脚尖在对方肩膀上一点。
坐起来，俯身。
鼻尖几乎与夜七脑袋上的兜帽相贴。
馥郁的香气突然贴到鼻尖，夜七整个人愣住，还没做出任何反应，面前人的下一个动作，就让他身形越发僵硬起来。
仿佛是出于好奇一般，扶月用手指捻住夜七脑袋上漆黑的兜帽帽檐，缓缓拉着帽檐向上。
薄唇，鼻尖…一点点裸露在外。
而帽檐还有朝上的趋势，势必要将他整个帽子掀起来，企图看清他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
意识到这一点，夜七整个人僵住。
他不知道是现在就走，让扶月永远发现不了他是谁才好，还是留在这里，想知道少年还能不能认出长大后的他。
他太过纠结。
他害怕扶月认出他，知道他就是少年幼时曾在拍卖行救出的编号07。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跳不由得加快，却是因为畏惧而加快。
他不想让扶月认出自己的身份，不想让扶月后悔曾经救过他。
可他又是矛盾的，他同样害怕少年认不出自己。
怀着这样的心思，夜七思绪格外混乱。
只是在他还没有纠结出个所以然时，扶月已经没耐心地放下了掀到一半的兜帽，从上睨视他。
“滚。”
夜七一顿，喉结无声滚动两下，没说什么，垂着脑袋默默退了出去。
待他一走，扶月躺在躺椅上骄傲地拍拍胸脯，语气雀跃。
[旺旺，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像不像是个因为进化失败变成结巴就见不得任何人好的样子？]
小鲛人也是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装装样子能不能获得反派值。
旺财回忆了一下方才。
扶月摆出凶狠的表情，实则格外招人疼爱的可爱表情，有些庆幸夜七是个瞎子。
没错，旺财也是在不久前才发现夜七是个瞎子的。
他将这件事转述给扶月，小鲛人意外地叹了口气，捧着脸感叹：[难怪他总是戴着顶帽子，想必是觉得自己眼睛瞎了，眼睛不好看，不想把缺陷暴露出来吧。]
[我看他这样分明就是他欺负宝宝遭受的报应，活该。]旺财不赞同地哼哼两声，顺带夸赞了一番扶月的演技。
[宝宝，你刚才演得特别棒，我都要以为宝宝是本色出演了呢。不过我知道宝宝很善良，怎么可能是本色出演？]
扶月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下一刻就收到了系统迟来的反派值增加的提示音。
不过或许是发现在夜七身上非常容易赚取反派值这件事。
接下来的几天，扶月凭借上个世界欺负寂青凌的经验，时不时就要找夜七麻烦。
比如说故意把第二日要穿的衣服弄湿，让夜七在半夜爬起来给他洗衣服；又或者是嫌弃夜七整日穿得黑漆漆的，让魔宫里的人找来了红衣服红兜帽，将阴郁的夜七打扮成格外喜庆的模样。
又或者是夜里故意将脚放在被窝外，让守在门外的夜七进来用手给他捂脚。
扶月第一次让夜七来给他暖脚的时候，男人还犹豫了许久，像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扶月自认为是折腾人的一把好手。
夜七不愿意用手给他捂脚，他就把脚伸进男人的衣服之下，贴着对方坚硬结实的腹肌，要求对方用身体给他暖脚。
直到现在，扶月依旧记得他把脚伸进男人的衣服底下时，对方因为不堪受辱而细细颤抖起来的身体。
所以这一来二去，不过几日的功夫，扶月就从夜七的身上薅了不下于20点的反派值。
扶月是高兴了。
夜七看上去也被折腾得憔悴了不少，整日里闷闷沉沉的，没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股锐气。
这一日，在扶月又一次在半夜爬起来，要求夜七用手给他捂脚时。
独守空“闺”的塞西尔从窗户边冒出脑袋，一眼就瞧见了夜七跪在地上，虔诚地将小鲛人的脚掌捧在手心里仔细把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