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掌力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掀起滚滚热浪!
方腊脸色剧变!
他强提一口真气,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奋力催动乾坤大挪移心法!
刀光如幕,试图牵引挪移这强悍的掌风!
然而,他功力不如萧炎深厚,内息稍稍迟滞,挪移之力终究弱了一线!
“轰!”
“喀啦啦!”
炽热的烈焰掌力大部分被挪移偏转,轰入旁边西夏一品堂军阵,炸得人仰马翻!
同时,萧炎的左掌突然收势变招,竟发出了冰寒刺骨的掌力!
方腊大惊失色:“这是吴淼的寒冰掌!”
他未曾想到,明教洪水旗旗主吴淼虽已死。但他的寒冰掌,竟被萧炎学了去。
方腊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巨力狠狠撞在刀身之上,瞬间蔓延至手臂!
他半边身子如坠冰窟,动作骤然一僵!
“噗嗤!”
萧炎右手的烈焰掌力趁虚而入!
虽然被乾坤大挪移卸去大半,残余的灼热劲气依旧狠狠印在方腊右肩!
“呃!” 方腊一声痛哼,口中鲜血狂喷!
身体不由自主倒飞出去,大刀脱手飞出!
右肩处衣衫尽碎,皮开肉绽,一片焦黑,更有寒毒与火毒侵入经脉,剧痛钻心!
他重重摔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面如金纸!
“大哥!” 石宝见状,惊怒交加,狂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来救援。
然而那烈火旗副旗主死死缠住他,刀势如狂风骤雨!石宝心神已乱,肩上瞬间被长刀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昊天鬼王与万象邪王的激斗更是凶险万分!
万象邪王以乾坤大挪移的诡异挪移之力,配合万象邪罡,将昊天鬼王那神出鬼没、狠辣绝伦的幽冥鬼刃尽数化解、牵引。
昊天鬼王如同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泥沼。
他每一次攻击都仿佛打在棉花上,又或被诡异的力量带偏、反震!
他的鬼魅身法在对方那料敌机先、预判挪移的诡异手段下,也大打折扣!
数十招下来,非但未能伤及万象邪王分毫,自身真气消耗巨大,反而被对方那神出鬼没、蕴含着挪移巨力的指风掌劲逼得险象环生!
整个战场,已彻底化为血腥的修罗场!
西夏一品堂的重甲武士如同移动的铁壁,长矛如林,步步紧逼,挤压着群豪的腾挪空间。
虚竹独斗元限与慧衍,北冥神功虽妙,面对二人围攻,却已显颓势。
周侗被欧阳雄和白驼山庄弟子死死缠住,分身乏术。
方腊重伤倒地,石宝浴血苦战。
昊天鬼王被万象邪王压制,险象环生。
公孙胜与赤焰尊者斗法,玄水光幕在毒火焚烧下剧烈波动。
公孙胜本无惧于赤焰尊者,然而他先前与魔罗尊者斗法,自身法力大耗,如今再对上赤焰尊者,便有些力不从心。
反观赤焰尊者,前番与公孙胜交手受挫,心内怨气难消。
而今,他以逸待劳,更是毫不留手。
他狞笑一声,双掌毒火猛然暴涨,将公孙胜的玄水光幕冲击得剧烈凹陷,几乎破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咬牙强撑的阿莹,趁着赤焰尊者全力压制公孙胜的刹那,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
她的双手以一种快得看不清的速度,瞬间结出一个繁复无比、透着古老气息的符印!
她尖声喝道:“灵旻引魂!乱神!”
“嗡!”
一道无形无质、却尖锐到足以刺穿灵魂的诡异波动,如同水纹般瞬间扩散,渗入了赤焰尊者毫无防备的识海深处!
“啊!” 赤焰尊者如遭重击,凝聚的毒火骤然一滞!
他脑中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猛刺,剧痛钻心!眼前金星乱冒,心神瞬间失守!
那焚天毒火的威力顿时大减!
“好机会!” 公孙胜瞬间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
他强提残余法力,须发怒张,双手印诀猛然向天一举!
“风伯助我!巽风敕令!疾!”
呼——!!!!
平地骤然卷起一股接天连地的狂暴龙卷飓风!
这蕴含着道家破邪法力的罡风,朝着赤焰尊者疯狂卷了过去!
面对摧枯拉朽的罡风,赤焰尊者自知无法匹敌,赶忙施展遁术,他的身形瞬间化为一道流光,向着东方去了。
公孙胜压力骤减,他双手全力结印。罡风势头瞬间暴涨!
风势之猛,远超塞外最狂野的沙暴!
一时间飞沙走石!无数碗口大的石块被卷上高空,又如同陨石雨般轰然砸落!
西夏一品堂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武士方阵,在这天地之威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
前排士兵连人带甲被卷得离地飞起,惨叫着砸入后方军阵!
长矛折断,盾牌碎裂!整齐的军阵瞬间人仰马翻,陷入一片鬼哭狼嚎的混乱!
万象邪王、元限、慧衍、欧阳雄、萧炎等顶尖高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飓风逼得手忙脚乱,护体罡气被刮得明灭不定,身形难以稳住!
元限抹去脸上的血污,看着己方一片狼藉、士气大跌的队伍,再望向那风眼中须发飞扬、恍若神人的公孙胜,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当机立断,厉声喝道:“这道人如此邪门!大家快撤!”
西夏一品堂武士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在元限等人的断后下,如同退潮般迅速向黑暗的山林中撤去,留下一地狼藉的尸骸和熄灭的火把。
狂风渐息,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
此刻,公孙胜脸色灰败,方才全力召唤破邪罡风,几乎耗尽了他残存的法力。
他强撑着,目光扫过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众人——虚竹僧袍染血,气息略显紊乱;周侗须发凌乱,金刀拄地喘息。
李清露扶着受伤的灵鹫宫弟子,清丽的面容带着深深的忧。
方腊重伤昏迷,被石宝背着;昊天鬼王气息阴冷,枯槁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苍白。
阿碧紧紧搀扶着几乎脱力的阿莹。
阿莹的俏脸之上写满了强行施法后的虚脱与疲惫。
“此地不可久留!”周侗声音沙哑。
他望着远处兴庆府方向隐约可见的城廓轮廓:“梁青璇与那魔罗妖女手段诡谲莫测,万象邪王等人虽退,难保不会卷土重来!”
众人皆以为然。
“周老英雄所言极是。我等元气大伤,需觅地休整,再图营救慕容公子。”虚竹的声音依旧温和,却也难掩疲惫。
众人不敢怠慢,互相搀扶,拖着疲惫伤痛的身躯,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向着远离兴庆府的方向,踉跄奔逃。
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沙砾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痕,很快又被风沙抹平。
行不过数十里,天色微明,暗灰色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
前方荒凉的戈壁滩上,烟尘再起!
虚竹极目望去,那些人并非追兵,却是两队如同惊弓之鸟般溃退下来的人马。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明教的旗号,只是那旗帜已被撕破,沾满血污。
王寅带着一队狼狈不堪的明教弟子奔来,个个灰头土脸,不少人身上带着火烧火燎的痕迹。
王寅双目赤红,手中钢枪血迹斑斑,显然经过了惨烈厮杀。
“吴长老!”杨渊眼尖,又看到了远处奔来的丐帮弟子,为首的正是丐帮吴长老。
这位老丐身上挂彩,身后跟着的丐帮弟子更是凄惨,污衣破袋,血迹斑斑。
众人疲惫不堪,一片荒凉的河谷滩涂,成了这支残兵败将暂时的喘息之地。
河水呜咽,带着塞外的寒意。
紧接着,残存的人马陆续汇合于此。
帮主云十六此刻衣衫破损,左臂用布条草草裹着,血迹殷然。
他身后跟着的弟子,十停里只剩三四停,人人带伤,面无人色。
金刀寨寨主捂着胸口,脸色蜡黄;黄河帮仅存的几位长老,个个如丧考妣;五湖帮的人抬着几副简易担架,上面躺着生死不知的同门……
一时间,原本荒凉的河谷滩涂上,竟汇聚了十数股大小帮派的残兵败将。
伤者的呻吟声,疲惫的喘息声,悲愤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愁云惨雾的凄凉景象。
云十六一眼看到虚竹、周侗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旋即又被巨大的悲愤取代。
他抢前几步,声音嘶哑如破锣:“虚竹大师!周老英雄!公孙道长!你们…...你们也遭了那慕容复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