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在你这里，我就这么差劲吗？”
沈谦眼底蓄着一泡泪，语气直听得人心碎。
“沈谦，你是不是从来没照过镜子啊？你自己是什么德行，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眼泪终于决堤，沈谦没再多言，胡乱擦了擦脸，转身出了卧室，找到医药箱后，他想赶紧回卧室帮温暖清理伤口，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住了。
沈谦父母一直在家，平时他们儿子被温暖骂成什么样，他们也知道，不是不心疼，只是自家儿子就像着魔一样，无论怎么劝，都无怨无悔的为她操劳。
现在儿子拿着医药箱，忽然停住了，身上的气质也有些变化，老两口心底忽然窜起了一点儿小火苗。
“儿子，你怎么了？”
沈谦妈妈试探着问道。
“妈，我真的很差劲吗？”
沈谦的话直接把他妈妈给问住了。
沈谦看到了妈妈脸上的尴尬，轻笑出声，“确实啊，我很差劲。从前何欢一心一意对我，我却一次次伤害她，如今温暖成了我的报应。而我明知道她靠近我有意图，还是沦陷了。”
沈谦说完，就快步进了卧室，默不作声帮温暖处理了伤口。
温暖今天失了太多血，早就有些晕晕乎乎了，但沈谦为她包扎伤口，她还是有感觉的，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没理由，最后，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晚上，为了给温暖补补身体，沈谦咬牙将辉辉的鸡蛋羹给了她。
而辉辉对于这个血糊糊，又没有了眼睛的妈妈早就怕到了极点。
在从前，她还正常的时候，为了拿捏沈谦，温暖没少用辉辉做筏子，什么拧胳膊肉，用针扎大腿，天气冷时少穿衣服……基本上能让沈谦听话的主意，温暖都干过。
慢慢的，辉辉也懂得了何为惧怕。
每次温暖不高兴的时候，他都会成为出气筒，虽然沈谦也没少受欺负。
可辉辉同样不喜欢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温暖对他动手的时候，沈谦明明有能力阻止，可更多时候，他都会装作看不见听不见，直到温暖消气为止。
或许站在沈谦的角度，他只是希望温暖别太愤怒，能够把怒气撒出来，毕竟有句老话叫做气大伤身。
可对于辉辉而言，沈谦就是另外一个温暖，他能够活下来，全凭命大。
如今沈谦将他的鸡蛋羹抢走，辉辉除了瘪瘪嘴，没敢有其他动静。
沈谦父母想劝劝，可看着沈谦又变成之前模样，也没了办法。
如今的沈谦，早就被生活逼疯了。
……
强撑着身体回到家的沈凌，眼睛已经模糊了，身体一波波燥热袭来，让他烦躁异常，好在分别时，禇清陌在他们空间里都留了大量灵泉水。
一进入空间，沈凌就牛饮了一大杯灵泉水，差不多半个小时，沈凌的思绪才恢复正常。
看着已经空下去的水杯，他眼底尽是冰冷。
灵泉水的威力有多强，他心知肚明，可只是一次下药，他就喝了一整杯，足够证明，沈谦放了多少下作药。
透明的玻璃杯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最后受不住力成了一堆碎片。
鲜血混着玻璃渣淌了一桌子。
坐了不知道多久，沈凌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随意将伤口处理了下，就出了空间。
看着墙角又长出来的不知名蘑菇，沈凌嘴角扯了扯，心想估计又有蠢货为了填饱肚子上当了。
果然，隔天，手机上就有不少幸存者吃蘑菇中毒的事情传来。
沈凌回来时，那一脸潮红，像一只煮熟大虾的模样，被不少人看见了，其中自然包括沈爸沈妈。
两人走到沈凌旁边，对于十分狼狈的儿子，都心疼不已，或许，儿子没有回来才是最好的，至少在外面，他不会被好兄弟背刺。
“小凌啊，对于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妈，这两年在外面，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既然沈谦没把我当兄弟，那我也没必要死揪着过去的那点交情不放，不值得。”
沈爸抬手在沈凌肩膀上拍了拍，“你能想清楚就好，我和你妈就怕你钻牛角尖，但现在看来，你好的很，末世了，虽然很痛苦，可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有些从前没暴露的妖魔鬼怪，如今都露出了破绽，该丢就丢吧！”
“嗯，我知道。”
因为沈凌回来，沈爸沈妈之前缺失的营养渐渐被补了回来。
“别多想了，去吃饭。”
沈妈一手拉着一个，去了厨房，和从前吃的相比，当然是很差劲，可末世之下，还有新鲜蔬菜，那就很了不起了。
实话实说，沈凌是真没见过像温暖这么执着的人，他之前因为愤怒，下手重了些，温暖基本上处于一个半残废的状态。
可仅仅两个月，温暖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最让人震惊的一件事，温暖把其他四人的眼睛都挖了，沈谦动的手。
听到这个消息，沈凌是懵的。
他之前是说过一些话，可换眼睛的前提是有顶尖的医疗条件，还有技术顶尖的医生。
可现在是末世，什么条件都达不到，温暖却真的做了。
这是什么想法？
沈凌想不通，最后把头发挠成了鸡窝，才最终确定，温暖疯了。
不是疯子谁干得出来这种事，还有沈谦同样也是脑子进水了。
温暖那女人接近他，明显就不怀好意，沈谦竟然还真就听了她的话。
看着自家儿子一副抽风样，沈爸抿了抿嘴角，说道：“儿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凌动作停顿一瞬，还是点了头。
要是从来就没认识沈谦就好了，如今也不至于他发疯，自己还要想东想西。
到了沈谦家，已经有不少村民在指指点点了。
沈凌长得高，远远的就看见了在地上撕心裂肺哀嚎的四人，还有桌子上被摆放整齐的八颗眼珠。
“沈谦，做的不错。我好高兴，很快我就可以重新看见了，这没日没夜都是一片黑暗的日子，我过够了，你过来，帮我把眼睛装上去，四双眼睛足够我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