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一直低声喃着她的名字，问了又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幸他也就叫了几声，在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又不说话了，姜辞便也不再管他。
从森林里撤离回去的路上，姜览本来还想帮姜辞抱人的。
一个是看姜辞辛苦，这人又帮她挡子弹救了人。
另外一个是他这目不转睛盯着姜辞的模样让他心里怪异。
不过姜辞还是拒绝了他。
姜览看着妹妹的背影，她里面穿着的内衬柔软轻薄，将她的身形清晰勾勒出来，他想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三两步就走到姜辞旁边，给她披上。
淡淡的洋桔梗香味浮起。
姜辞明显感觉到怀里的程亦安身形一僵，然后整个人紧绷起来。
“……我不用你的外套，我不冷，而且你这味道好熏人。”姜辞动动肩膀，肩上搭着的外套松了松，转头看向姜览。
后者因为她的话语微噎，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信息素。
alpha本来就对彼此的信息素敏感抗拒，更何况他们俩还是顶级alpha。
姜览灰溜溜地把自己的外套又拿回来。
不过姜辞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程亦安毕竟前面才被自己临时标记，一个香喷喷的小柠檬精，身上沾满雨汽。姜览的信息素在这个时候就显得非常不礼貌了。
姜辞拍拍程亦安的腰，帮着他把脑袋埋得更深。
因为不小的运动量，她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泄露得更多，在刻意地紧贴下，很快就将程亦安的不适感清除。
顶级alpha的体质自不必说，姜辞又抱着程亦安这么运动，补充的热量轻易抵过随着太阳出来之后慢慢升温的天气冷度。
很快，姜辞和程亦安就被送到医院。
姜辞受到的只是皮外伤，她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姜览看起来要比她不开心得多。
不过他也没时间伤心太久，还有后续的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在确认姜辞这边确实没有大碍之后，姜览安排了一个人在医院附近盯着，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去了。
姜辞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给自己整理干净舒服之后，问过医生程亦安的情况，就去给人买吃的了。
相比于姜辞自己，程亦安伤得就要重得多。
不然他也不会安安分分地一路都靠着她回来。其实最后在山洞外面找到他的时候，姜辞就觉得他眼神怪怪的，她都担心他下一秒都要昏过去。
但是出于习惯性的谨慎，他最后到外面遇上接应的人之后在窝在她的怀里睡去。
累极的omega一直睡到近下午饭点才醒过来。姜辞当时正在外面听护士说后面的护理问题，聊完进来就看到程亦安转过头，眼神清明地对上她的视线。
姜辞拎着凳子坐到程亦安床边，然后给人扶起来。
她给程亦安倒了一杯温水，看他用肩膀没有受伤的那边手接过，垂目慢慢喝了，才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衣着整齐，没有污渍。
不知道自己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程亦安为什么一直盯着看。
“我给你点了吃的，一会儿送过来。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好助于伤口恢复。”姜辞道，“这一次，真的多亏了你。”
程亦安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我去帮你问过裴颂今了，晚点我把相关的东西都写给你。”程亦安慢声缓缓道。
姜辞微顿，因为这次意外，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这件事情了。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唇线弯弯，回了一声：“好。”
接着两人都安静了两秒。
程亦安握着空水杯，黑眸中情绪莫名：“你是想给自己做香水？”
姜辞摇摇头，这也不是什么需要刻意瞒着的事情，她便和程亦安直接说了：“准备给谢观做的，算是一个尝试。”
闻言，程亦安唇瓣下意识地抿紧，原本温软的心情也不免微酸。
姜辞没注意到垂首的程亦安暗自难受，毕竟程亦安恢复清醒之后，就变回了自己之前的样子。
这不，一开口就开始谈正事了。
“你怎么会和那群人在一起？”姜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程亦安沉默两秒，道：“突发任务。”
他抬眸看过来，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我没想到任务的对象是你。”
这话算是挑明了他们来就是为了伏击自己的。
“你们，和那些人合作，来针对边防军？”
程亦安的眼睛紧紧盯着姜辞，后者没有避开也没有遮掩，就让他探究她的情绪。
说实话，姜辞问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事已至此，她想要了解事情的始末。
她一开始是没想到程亦安是两面青佛的人，但是都发生这么多事情，加上程亦安现在好像也没有在自己面前遮掩的意思，她再怎么傻都能意识到了。
“这边的目标是你，和那边的人合作，是上面人的意思，他们的目的是边防站。”
和游匪合作，也亏得他们能想出这样的招数。
这猝不及防地，确实险些让他们得手。
“我到地方见到你了，我才知道……”程亦安说着，手又紧又松，想要伸手，又没有伸出来。
“嗯。”姜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在想哥哥后面应该怎么处理。
回去之后，姜览就再也没有消息。
听说边防站那边已经完全戒严了，不允许通车，看样子是要借着这一次机会直接把那一带的游匪一锅端了。
姜辞自己在这里默默地想，而因为她平淡的回复没办法判断出姜辞心思的程亦安愈加慌张。
他心中万念闪过，最终还是伸手去够姜辞放在床边的手：
“姜辞，你帮我找纸笔来。”
姜辞不明所以。
但是还是依照程亦安的想法，去外面给他找回来纸张和水笔。
程亦安伤的是右肩膀，看起来写字有些吃力，但他坚持慢慢写，把自己觉得重要的信息和图画都写到纸张上面。
最后把纸张递给姜辞。
“这是他们的一些信息。”程亦安唇色发白，肩膀的疼痛变得有些尖锐，缓了一下，他又继续补充道，“你可以拿给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