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高晚芳转过身，看向程亦安。拉长的眼线在眼尾上勾，让她看过来的眼神无端魅惑勾人，这沉吟一声的询问似乎没有疑惑的意味。
程亦安兴致淡淡地颔首。
“那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小姑娘。”他说。
高晚芳闷笑一声：“姐知道，姜家的小姑娘嘛，这个出身，当然不简单。”
程亦安并不意外高晚芳知道姜辞的身份，换句话说，他在射击场见到姜辞的那一刻，就意味着现在的对话必然发生。
这件事情的意外程度还是让他有不自觉的细微表现。
虽然可能不会有人注意到，但是高晚芳就在自己身边，他没有理由去赌这一个可能性。
……
姜辞站在雷望津旁边，听着他跟射击场前台约下一次训练的时间。
“抱歉，下周末的时间已经约满了。”
查看过系统的情况，前台给出回复。
雷望津皱眉，并不满意这个答复，毕竟他想要的东西只有这个射击场能够提供，只是现在客观情况确实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准备带姜辞离开。
旁边的姜辞在雷望津和前台询问的时候静静等待在一旁，察觉到什么，眸光微动，看向门口边的等待区。
一个男alpha怒气冲冲地走向那个区域，空气中躁动的alpha信息素逸散出来，预示着冲突即将发生。
那大腹便便的男alpha满脸涨得通红，愤怒质问：“芳姐，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吧？”
“我这一直留有位置的，怎么你一来，我就要预约了？”
被他质问的人从等待区的沙发上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还洇着汗湿的深色，她的指尖轻轻一抖，亮起的火光就把灰烬推拒落下。
“庄先生说这话可就是错怪晚芳了。”她红唇轻启，声音带着一点被香烟熏过的沙哑，“那一天我可是把条例给各位都清清楚楚地讲明白了，怎么这么多人里，就庄先生有问题，还找到晚芳面前来闹事了？”
“庄先生可要冷静些，老板把这场子交到我手里的时候，可没有想着说这一开始就闹出点不好听的大动静来。”
距离并不远，此时人少，他们也没有收着声音，姜辞出色的耳力把那边的情况听得大差不差。
那男alpha被这一番话说得面色变了又变，但是最终还是在对方面带微笑将自己的信息素缓缓放出来的时候咽下所有的不甘心。
这边的目光太过不收敛，那边对峙结束的两人很快都接连把目光投过来。
姜辞与他们静静地对视两秒之后，才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视线收回来。
高晚芳眼神微动，还未做出什么反应，旁边酒意上脑又吃了个大大的闷亏的男alpha哪里忍得下这种像是看热闹一般的眼神。
现在这个时候，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子也敢嘲笑自己？！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他的气冲冲地冲过去的动作中自动契合上，与此同时，原本势弱的alpha信息素也从畏缩的状态中重整旗鼓，向那个看起来并不强势的身影冲去。
姜辞轻呵一声，半分眸光都没有露给朝自己冲过来的男人。
喜欢用信息素压人？
在信息素冲进距离她半米的距离内，那火花烧出的铁锈味一下被陡然倾盆的大雨浇灭，在碰撞的一瞬间，就以势不可挡的反卷之势对着那肥头大耳的男alpha扑去。
“……不、不要——！！”
惊惧的情绪将男alpha的理智霎时唤回，他几乎是吓瘫在地，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抖，两条腿像是装了弹簧一般，在地面上不受控制地弹跳，画面无比可笑。
反扑的信息素达成目的之后便即刻返回，空气中的味道在信息素收回的那一刻就几近无影无踪。
身形颀长的少女垂眸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热线。
“诶，小姑娘。”
就在这时，陌生的气息转眼间靠得极近，紧接着，浓郁的玫瑰花香也跟着飘过来。
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心思，晃晃悠悠地，把她周身的空间都慢慢填满。
姜辞抬眸对上女人带着笑意的眼眸，手腕上被女人的两根手指搭住。
轻巧的动作却止住了她继续下去的动作。
“把你的信息素收回去。”姜辞声音冷淡，眼眸里也没有多少情绪。
高晚芳闻言轻笑一声，淡淡的烟草味也跟着荡过来，混在玫瑰味的信息素里，意外地并不难闻，反而被添上某种颓靡的美。
她的信息素慢慢收回去，像是在安抚面前年纪轻轻的少女。
高晚芳和姜辞保持着对视，谁也没有主动退让：“漂亮的小姑娘，不带脑子的蠢货没有必要影响你今天的心情。”
女人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磁性，配上她此时凑近的脸，仿佛一条看到鲜嫩猎物的美女蛇。
“这人在我这里闹起来，我给你个交待，事情就在这个场子里解决。”
高晚芳的眼睛清楚地看到面前不肯退让的少女眉心微微蹙起的一点褶皱，才把自己靠近的上半身停住，慢慢收回去。
“你们不是想要下周末的场子吗？用我的吧。”她说，“就当是赔罪，交个朋友，如何？”
姜辞用另一只手把高晚芳搭在自己手腕上没有收回去的手指捏起来，才熄屏收回自己的手机。
高晚芳的手指像是冰块一样冷，而姜辞的手却保持温热，温度的碰撞让高晚芳难得有种自己的手指温度要被融化一瞬的错觉。
“……你怎么称呼？”
她听到姜辞冷淡的声音。
高晚芳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摩挲两下，抑制住自己想要从口袋里重新拿出一支烟的冲动。
“高晚芳，高楼、夜晚、芬芳。”
姜辞轻轻颔首：“姜辞，羊女姜，楚辞的辞。”
她说完之后，就朝旁边郁闷着转头就被惊住的雷望津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姜辞经过高晚芳身边的时候顿住脚步。
高晚芳听到少女清清冷冷的声音：
“这种垃圾，如若还出来脏了人眼，下次，我会帮你清理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