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幽冥老祖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他那原本就阴森的目光,此刻更是变得如同鬼魅一般,若有若无地扫过了三人藏身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即将与三人交汇的一刹那,他却突然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玄兄,你在笑什么呢?”程锦月注意到了幽冥老祖的笑容,好奇地问道。
她顺着幽冥老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那里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么都没有。
幽冥老祖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只是一场幻觉。
他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罢了。”
程锦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她轻声说道:“是啊,那是在溪水镇的屋顶上……”
随着她的话语,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是半年前的一个深夜,程锦月独自一人前往古媚儿的粮行,准备将里面的粮食全部搬走。
然而,当她成功得手后,正准备逃离现场时,却意外地在屋顶上遇到了一个戴着面具、正在喝酒的神秘人。
那个神秘人,便是幽冥老祖。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对饮,那酒壶相碰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是他们之间默契的奏鸣。
月光如水洒落在屋顶上,将他们的影子映照得格外清晰,那交叠的影子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散发着淡淡的诗意。
偶尔,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两人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曲美妙的夜曲。
然而,这美好的氛围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是呼延家的护卫正在巡夜。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玄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他即将乘风归去的幽灵一般,飘逸而洒脱。
程锦月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那如银盘般的月亮已经高悬在中天。
三更的更鼓也早已敲响,于是她也站起身来,轻声应道:“好。”
玄的目光越过屋顶,落在远处暗处的三兄弟身上。
月光下,他那俊美的脸庞被一层银辉所笼罩,眼神迷离,好似幽冥界归来的魂魄。
“早点回去休息。”他的声音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
在不远的地方,呼延三兄弟瞪大眼睛,凝视着玄夜突然从原地消失的那一幕,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异常凝重。
“瞬移之术?”呼延常失声惊叫,满脸惊愕。
“此人的修为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呼延灼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忌惮之色,他眉头紧皱。
沉声道:“立刻去调查此人的来历!锦月身边出现这样的人物,绝对不会可小觑。”
与此同时,程锦月对于暗处的窥视毫无察觉。
她缓缓收起酒壶,最后又望了一眼玄夜消失的方向。
然后,程锦月纵身一跃,如同轻盈的飞燕一般,从屋顶上悄然落下,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她的动作优雅而迅速,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在黑夜中穿梭的生活。
程锦月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床铺上,形成一片银白的光影。
她轻轻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深度睡眠,仿佛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了梦境之外。
然而,窗外的月光虽然依旧皎洁,但夜色中却已悄然涌动着一股暗流。
幽冥老祖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而这涟漪究竟会扩散到何种程度,呼延三兄弟心中都充满了担忧。
次日傍晚。
呼延灼拿着手中的纸条,仿佛有千斤重。
那四个字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扭曲——\"查无此人\"。
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透过雕花窗棂斜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书房东墙那幅《江山万里图》上。
\"查无此人?怎么可能。\"呼延敬猛地拍案而起,黄花梨木的书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浓眉紧锁,一双虎目圆睁,额角青筋隐约可见。
\"清风阁的情报网覆盖大江南北,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市井小民,只要在这片土地上呼吸过的人,就不可能毫无痕迹!\"
呼延灼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条边缘。
\"官府没有记录此人的任何信息,说明此人并不是本朝的子民。\"呼延灼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掩不住其中的凝重。
他起身走向窗前,夜风拂过他束发的玉冠,带起几缕散落的发丝。
呼延敬几步跨到兄长身侧,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难道是别国的奸细?那他接触锦月是何目的?\"
他的声音里混杂着愤怒与担忧,像一头护崽的猛兽。
月光透过云隙,在呼延灼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管家老周佝偻着背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大少爷,二少爷,二房带着族老们来人,老太爷请你们过去。\"
呼延灼瞳孔骤缩:\"该来的还是来了。\"
正厅内,十二盏青铜鹤形灯将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那股凝重的寒意。
呼延灼和呼延灼跨过门槛时,紫檀木太师椅上的老太爷正用龙头拐杖重重杵地,那声闷响仿佛直接敲在每个人心头。
\"我不同意开启剑冢。\"老太爷的声音虽沙哑却斩钉截铁,皱纹纵横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雪白的长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绣着暗金云纹的藏青色长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呼延灼与呼延敬对视一眼,默默站到厅侧。
他的目光扫过满座族老——那些布满老年斑的面孔上写满了贪婪与算计。
而在老太爷右手边,二叔呼延烈正把玩着一枚血玉扳指。
两个孙女呼延雪和呼延霜如雪雕般立在他身后,一着红衣,一穿素缟,容貌有七分相似,却一个艳若桃李,一个冷若冰霜。
\"大伯,\"呼延烈突然开口,声音如同钝刀刮过青石。
\"以往您以呼延沧澜没有寻到为由,拒绝开启剑冢。如今沧澜已经回府三日,您还要阻拦吗?\"
他手指一弹,扳指在案几上滚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