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站起来,宽大的衣袍像鸟儿的翅膀般张开,一把将程锦月搂入怀中。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沧澜的声音破碎成无数片段,滚烫的泪水浸湿了程锦月的肩头。
这就是母亲的怀抱吗?程锦月僵直的身体慢慢软化,鼻尖萦绕着药草与檀香混合的气息。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轻拍母亲的后背,生怕用力过猛会打碎这个梦境。
\"母亲,您刚刚清醒,不要激动。\"程锦月轻声说,感受到怀中瘦弱身躯的颤抖。
\"我帮您把下脉。\"
\"对,沧澜,锦月说得对。\"域主抹去眼泪,急切地点头。
\"让锦月给你看看。\"
程锦月扶着沧澜坐回软榻,指尖搭上母亲的手腕,同时用意识与上古戒指沟通:\"小东西,探查一下母亲病情,是彻底清醒了吗?\"
上古戒指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俏皮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哟,终于见到亲娘啦?恭喜恭喜~\"
\"别贫,快检查。\"程锦月在心中催促。
\"好啦好啦...嗯,有意思。\"戒指的声音变得专业。
“经过撞击,压迫神经的血块散开了,记忆也就随之恢复,身体并无大碍,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程锦月松了口气,抬头对两位紧张注视她的眼神,微笑道:\"母亲已经完全康复了。\"
域主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像个年轻人一样蹦跳起来,冲到门外大喊:\"来人!通知下去,半月后黑域举办认亲宴!我要把我的女儿介绍给各大家族认识!\"
侍女们慌乱的应答声从远处传来。母亲满眼含泪的注视着程锦月,生怕一眨眼程锦月就消失不见一样。
\"轩,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沧澜一手拉着域主一手拉着程锦月。
\"嗯。长大了,和沧澜年轻时一样漂亮。\"域主上前亲了一下域母的额头。
沧澜脸一红:“孩子还在。”
\"哈哈哈,我等这一刻等了十几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黑域的少主回来了!\"
程锦月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粉。
域主接过药粉,熟练地为域母处理额头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程锦月看着这一幕,胸口泛起陌生的温暖。
这就是正常的家吗?父母恩爱,温馨……与她从小在程家经历的勾心斗角截然不同。
\"锦月,\"沧澜突然抬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程锦月张了张嘴,那些被程家虐待的记忆在舌尖打转,最终咽了回去。
她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挺好的,我找到了外祖父外祖母。\"
上古戒指在她脑海中嗤笑:\"真会转移话题。\"
沧澜的双眸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激动得有些颤抖,紧紧拉住程锦月的手。
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他们二老可好?都是母亲的不是,母亲对不起他们啊。”
程锦月见状,连忙宽慰道:“母亲,您别太自责了,他们都很好呢。等您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我和您一起回去探望他们。”
域主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于是插嘴问道:“锦月啊,你说你找到了外祖父和外祖母?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也应该一同前去,向二老赔个不是。”
“当年是我带走了他们的女儿,却没能保护好她,实在是惭愧啊,不知二老现在何处?”
程锦月微微一笑,解释道:“父亲,其实金州的呼延家就是外祖家,母亲也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呢。”
“啊!”域主闻言,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母亲当初无论如何都要住在呼延家,我还一直纳闷,以为呼延家有邪术。”
程锦月和沧澜同时拉着域主的手,三人面面相觑,突然一起笑出声来。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交织的光影,宛如他们终于团聚的命运。
侍女端来茶点,沧澜亲自给女儿斟茶,询问她这些年的经历。
程锦月挑些无关痛痒的趣事讲述,刻意避开在程家的黑暗岁月。
域主不时插话,说要给女儿建一座比皇宫还华丽的闺阁,要把黑域最精锐的护卫拨给她...
\"父亲,\"程锦月终于忍不住打断,\"我不需要那些。\"
\"那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域主拍着胸脯,\"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爹也给你摘下来!\"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程锦月坐在母亲沧澜身边,听父亲讲述年轻时如何与母亲相识。
域主说到动情处,眼眶又红了起来,沧澜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慰。
\"域主,莫公子求见。\"丫鬟的声音打破了温馨的氛围。
程锦月心头一跳——她完全把幽冥老祖和莫可名一行人忘在了脑后。
\"请莫公子进来。\"域主整理了一下衣襟,瞬间恢复了威严的模样
门帘轻动,一个身着五彩华服的身影如蝴蝶般翩然而入。
莫可名今日的打扮和以往一样隆重,发的玉冠都是罕见的紫晶石。
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大礼:\"莫家小辈,莫可名拜见域主、域母。\"
程锦月眨了眨眼,几乎认不出这个举止端庄的年轻人是平日那个嬉皮笑脸的莫可名。
\"贤侄请起,请坐。\"域主和蔼地抬手示意,眼中却闪过一丝审视。
莫可名又行了一礼:\"多谢域主。\"
这才挺直腰背,缓步入座,连衣袍褶皱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噗嗤——\"程锦月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做派与她自己认识的莫可名简直判若两人。
莫可名循声望去,目光触及程锦月的瞬间。整个人如冰雪消融:\"姐姐?!你怎么在这?\"
莫可名腾地站起身,五彩衣袖带翻了茶几上的茶盏,刚才的端庄形象荡然无存。
域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眉头越皱越紧。
域主轻咳一声:\"贤侄有何要事?是下面的人招待不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