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舒刚来不久被绑架的那件事虽然是她自己策划跳的坑,后来报案后她不是没有证据去证明是虞珍下的手,但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她贸然对上虞家无异于以卵击石。
况且当时她的户口都没从虞家转出来,闹到最后,即便真的证明了是虞珍动的手,这件事仍是可大可小,主动权全在别人手中。
现在就不一样了,主动权已经转到了她手上。
虞家还在大厅的两个人终于看见了虞舒,即使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虞璩还是一对上她的目光就赶紧挪开视线,他似乎是觉得愧疚,即便虞舒对上虞家,他还是缩在他那粉饰太平的龟壳中。
虞延松在看见虞舒的那一瞬间暴怒出声:“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虞延松被丢脸的愤怒冲昏了头,他都忘了,他前段时间直到现在,还在使劲想办法想让虞舒回来。
哄回来虞舒代表的利益从某种程度来说,甚至比虞珍嫁进虞家更大。
虞延松怒完才想起此事,脸上怒容一顿,整张脸看起来要笑不笑的,很是僵硬。
虞延松的暴喝也唤回了虞珍,虞珍死死盯着虞舒,咬牙挤出几个字:“果然是你。”
虞舒浅笑点头,“你送了我那么多次礼,我回送给你的新婚礼物还满意吗?”
不提新婚礼物还好,提到新婚这两个字,虞珍只觉得自己脑中的某根弦忽然崩断,她几乎完全失去理智。
尖叫出声:“贱人!你怎么还不去死!!我一定要杀了你!!!”
在场人都被虞珍忽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只有虞舒,避也不避,轻蔑的对着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缓缓的。
倒了过来。
“你!!!”
虞珍还想冲过来,虞舒前方的警察们先将她控制住了。
洛诗苑这时才从后台急急忙忙赶来,见一群警员围着虞珍,正制住她给她戴手铐。
她连忙走去问,“警官同志,为什么要抓珍珍,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前些天还和刘局夫人一块在吃饭。”她冲警员使眼色,“我们虞家人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
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警员冷着脸,“那就请您去跟刘局夫人说去吧。”
这位夫人还搞不清楚状况,有些事情他也不好多说,虞舒现在表面上看着好像还只是学校的一个博士而已。
但是有些事情刚刚好那么巧,她的药刚好救下了北省纪检委书记的小女儿。
这位书记是从中央专门调下来的,出了名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偏偏在这个北省,还没人愿意和他碰上一碰,开玩笑,能当上大领导的有几个蠢的,硬和他这种轴货杠上,斗来斗去只会两败俱伤,谁也讨不着好。
而另一边虞舒自己,她导师李沉云本就与北省不少领导关系不错,李沉云曾经的导师与北省曾经的领导班子当过高中同学,彼此私交不错,退休的领导们便都爱找她导师帮忙体检。
这个接力棒后来交到了李沉云手中。
李沉云前几年本就可以退休了,是因为带了虞舒,才又与学校商讨了返聘事宜,再签了返聘五年准备带虞舒读完博。
人是退不了休了,但是徒弟就在这儿。
李沉云这个接力棒早前逮了个幸运儿,也就是虞舒一位师兄,接下了两位退休领导的身体检查事宜。
那会是自己还能干,只是什么都做就什么都做得差点儿意思,李沉云爱导师归爱导师,累得头晕眼花的时候也没自己在心里少骂导师。
好不容易熬到带了好苗子,不分点都对不起自己熬的这些年。
如今都熬到这个份上了,李沉云卸起担子来是更不心慈手软,她逼虞舒逼得厉害就是为了自己能尽早自由飞翔。
至于虞舒会不会偷偷骂她。
无所谓了,她曾经也偷偷骂过导师,偷偷骂不代表她对导师不尊重不爱敬,这是两码事,李沉云看得很开,她只要日后能撂挑子溜了就成。
虞舒怎么想的。
虞舒学医曾经学医其实就是往这方面规划的意思,不从军政,光靠搞钱对上虞家可不好搞,但她学医未必不能曲线救国。
是以虞舒虽然不太乐意这么累。
但还是骂骂咧咧的从李沉云手里接下了好几份工,她不需要借用这些关系去为自己做什么事,但是混个脸熟总还是好的。
就像现在。
她不再是什么任谁都能踩上两脚的无名小卒,举报信和虞珍的证据一提交,几年前这件事里受贿的人和虞珍都得遭殃,她还算间接做了点儿好事,替他们清除了几只蛀虫。
洛诗苑在旁边嘴皮子都要说干了,警员们充耳不闻,逮着虞珍还在继续往前走。
洛诗苑回头看向虞舒,恨恨说道:“你现在满意了吗?”
“你报警把自己妹妹抓进牢里,家里也被你弄得一团糟,你真是天生的灾星!”
【蠢货。】
洛诗苑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虞舒是在骂她吗?她怎么能这样骂自己的妈妈?!
在她心中,她是她的母亲,即便虞舒成年之后才被找回来,在家也没有待多久 ,也意味着妈妈的身份可以让她天然的站在高位,她可以指责女儿,但女儿不能反过来骂她。
事也做完了,骂也骂完了,虞舒转身就准备走,忽然心中涌出了些许痛意。
洛诗苑在第一世就对原主说过这句话,只是那时的第一句是外边回来的就是养不熟,回来就知道暗害妹妹。
而当时的原主早已落到既没有在学校深造读书,出去找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在家里也是众叛亲离的地步。
原主原本短暂的一生最希望获得爱,直到再来一次她不再求爱,只愤恨许愿,可是人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她的恨来源于曾经对家人的期盼与爱。
这一回忆起来,虽然和虞家人争辩毫无意义,毕竟他们脑子的构造完全异于常人,但是就这么走了。
虞舒深觉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去的气不硬咽,虞舒吐出一口浊气,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