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一场最疯狂的豪赌!林沐川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强行将所有人都拉上了一条不归路。他赌主宰作为一个追求“永恒静止”的存在,不敢轻易尝试这种可能伤及自身的攻击。
果然,那漫天降落的灰白光线,在距离众人头顶不足一米的地方,骤然停住了。
它们在空中微微震颤,仿佛在执行一个矛盾的命令。主宰的意志,想要抹杀这些“冗余数据”,但那根链接在自身与林沐川之间的生命之线,却像一道保险锁,让他的攻击变得投鼠忌器。
他可以抹杀林沐川,但抹杀林沐川的过程,必然会引发其生命法则的终极反噬,那种“生长”与“繁衍”的爆炸性力量,很可能会对他的“静止”法则本体,造成难以估量的创伤。
他追求的是完美的、无瑕的、永恒的静止,而不是带着一丝“混乱”伤痕的静止。
领域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灰白光线悬停在半空,如同凝固的审判。林沐川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翠绿色的光芒时明时暗,显然已经达到了极限。而主宰,则静静地悬浮在空中,那双星云眼眸中,各种复杂的情绪——惊怒、思索、忌惮、甚至还有一丝……欣赏?——在其中疯狂流转。
“你……成功的,让我感到了‘兴趣’。”许久之后,主宰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比之前更加凝实,“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来换取一个喘息的机会。生命,果然总能创造出超越逻辑的奇迹。”
“但这,也仅此而已了。”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林沐川:“我无法直接‘终结’他们,但我可以‘终结’你。只要你的核心意识消散,这个脆弱的生命网络,自然会不攻自破。”
话音未落,一股比之前所有攻击加起来都要恐怖的威压,瞬间锁定在了林沐川一人身上。那不再是范围性的抹除,而是最精准、最集中的“概念剔除”!主宰要将“林沐川”这个存在,连同他的灵魂、他的法则、他的一切,从宇宙中彻底“删除”!
“就是现在!”
就在主宰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沐川身上,整个领域的压力都压向林沐川一人的瞬间,苏亦星猛地闭上了眼睛。
金蓝光膜在他体表收敛,他身上的战意与暴戾气息,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沉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状态。
“分析……解析……寻找破绽!”
苏亦星的大脑,在时间法则的加持下,开始以超越常理的速度运转。他将自己之前与主宰交手的所有信息,连同主宰刚刚所说的话、所展现的能力,全部在脑海中推演、建模。
“主宰的权柄:时间、空间、灵魂、毁灭、分身……这是一个几乎全能的法则组合。他的‘静止’,是时间法则的极致应用;他的‘终结’,是毁灭法则与灵魂法则的融合;他的领域,则是空间法则的体现;而他本身,或许就是一个分身,或者说,是某个更高存在的投影……”
“我们这边:我,时间、异瞳、阳光、毁灭。方思羽,空间、虚无、分身、死亡。林沐川,生命、雷系、吞噬、腐蚀。冷冰霜,冰霜。”
苏亦星的思维如同闪电,飞速地比对、组合、推演。
“林沐川的生命法则,是核心防御,也是现在的链接核心,不能动。他的‘吞噬’与‘腐蚀’,或许能对主宰的法则本体造成伤害,但距离太远,无法触及。‘雷系’能量,在主宰面前,过于低级,无效。”
“我的‘时间’法则,被他的‘静止’完全克制。‘毁灭’法则,他的‘终结’更高级。‘阳光’法则……偏向净化与创造,对主宰这种存在,效果不大。‘异瞳’……洞察万物,或许能看到一些本质,但无法直接转化为攻击。”
“方思羽的‘空间’,被压制。‘虚无’……这是个变数!主宰的‘终结’是让一切归于‘无’,而方思羽的‘虚无’,本身就是‘无’的概念!同源相斥,或许有机会!她的‘分身’,对上主宰的分身,没有意义。‘死亡’法则,同样被‘终结’压制。”
“冷冰霜的‘冰霜’,被彻底无效化,她的力量等级太低,无法介入这场法则层面的战斗。”
苏亦星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从纸面实力上看,他们几乎被全方位克制。林沐川用生命共享创造的这个机会,似乎只是一个短暂的、无法被利用的喘息。
“不对……一定有办法……一定有!”苏亦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梳理思路,“主宰的逻辑核心是‘秩序’与‘静止’,他认为生命的‘生长’是‘无序’,是‘混乱’。他想要抹除我们,是为了维护宇宙的‘纯净’。”
“但他说过,林沐川的生命法则,‘从虚无中构建秩序的能力,甚至比我的‘静止’与‘终结’,更加接近‘本源’’……这说明,‘生长’与‘静止’,并非完全对立,它们在更高层次上,是统一的!”
“他的弱点,不在于力量,而在于他的‘认知’!他把自己当成了宇宙的‘管理员’,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是不可违逆的‘真理’!”
苏亦星猛地睁开双眼,金色的左瞳与蓝色的右瞳中,各自流转着不同的光芒。金色瞳孔中,仿佛倒映着无尽的时间长河,而蓝色瞳孔中,则闪烁着洞察万物的奇异光辉。
“思羽!冰霜!”苏亦星的声音,通过生命共享的链接,直接在众人心中响起,清晰而冷静,“听我说,我们无法在力量上战胜他,但我们可以打破他的‘真理’!”
“方思羽,你的‘虚无’法则,是关键!主宰的‘终结’,是主动的‘归无’,是一种‘动’。而你的‘虚无’,是被动的‘本无’,是一种‘静’。当他的‘终结’之力,遇到你的‘虚无’之境,会发生什么?”
方思羽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同源法则的碰撞!他的‘终结’会失去目标,因为我的‘虚无’本身就是终点!他的攻击,会陷入一种逻辑上的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