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出各味药材的合适配比,众太医决定找几个试药人。
有九个谢惊澜的部下主动报名。
这些人都身染瘟疫,就算不试药也时日无多,因而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前来试药。
太医们很是感激,可还是发愁。
因为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各个年龄阶段的身体状况也不一样,特别是孩童,他们抵抗力差,如果跟成年人用同一剂量的药,效果可能会差得很远。
所以他们还需要各个不同年龄阶段的人来试药。
众太医将此想法告诉了谢瀚霖。
谢瀚霖当即决定亲自带人去招募自愿做试药的人。
赵永澈听说此事,担心他被传染,急忙站了出来,代替他去招募。
本以为会费些功夫,没想到百姓们得知如今有了希望,纷纷踊跃参与。
赵永澈挑选了一批人,便回去复命。
任务完成,他又马不停蹄地回到谢惊澜和盛钊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们两个,几乎没怎么休息。
就这样,日复一日。
第三天晚上,赵永澈困得不行了,对着承天说:“我先睡一会儿,你帮我留意他们两个的情况,有事马上叫醒我。”
承天:“好。”
赵永澈放心趴在谢惊澜的床边。
或许是太过劳累,刚趴下他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赵永澈睁着眼,用手托着头,还是有点迷糊,眼睛都没有聚焦,呆呆地看着虚空。
恰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谢惊澜的眼睛在动。
赵永澈顿时清醒了过来,紧紧盯着谢惊澜,试探性地喊道:“谢惊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床上的人睫毛轻轻颤动,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转动眸子,将目光落在他脸上,刹那间,他的眼睛亮了,整个人铃声了些,勾起唇角,声音嘶哑道:“永……澈?”
“是我。”赵永澈握紧他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你可算醒了!”
感受着手上的温热触感,谢惊澜这下子十分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唇角的笑意瞬间蔓延开来,可想到自己身染瘟疫,脸色大变,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又开始咳嗽。
赵永澈心头一紧,急忙解释:“你别激动,林星眠身上有治这瘟疫的特效药,我已经事先吃了,所以什么事都没有,你能醒来也是因为吃了她给的药,病情才好转,盛钊也吃了这种药,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对了,林星眠还把药方公之于众,经过太医们的反复尝试,针对各年龄阶段的药都敲定了下来,现如今,湘城有病没病的人都开始吃这种药,已经初见成效,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场瘟疫就会结束,这种病也会成为普通的病。
所以你现在完全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就够了。”
“当真?”谢惊澜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门外的那些人。”
谢惊澜见他不像是在撒谎,渐渐放心了,却还是不高兴,“你不该来的,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赵永澈再次抓起他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眉眼弯弯道:“要是出了事,就当我为你殉情了。”
如此痴情的话,谢惊澜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我不希望你为我而死。”
赵永澈眨了眨眼,“那如果身染瘟疫危在旦夕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你敢说你不会跟我一样吗?”
“我……”谢惊澜看着他,竟然无法反驳。
赵永澈低头,亲了亲他的手心,温柔地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你传染,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来?我可做不到在家里安心吃喝玩乐。
其实你这次应该感谢自己染上了瘟疫,不然我们到时候就算求得皇上赐婚,也未必能顺利在一起。”
谢惊澜被他这么一亲,心头颤动,心情也好了许多,“此话何意?莫非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喜事?”
“嗯哼。”赵永澈挑挑眉,乐呵呵地说:“你绝对想不到,干爹答应我们在一起了,最重要的是他都没生我的气,只是……干娘那边,她暂时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只需要过她那一关了。”
谢惊澜没想到自己刚醒来就被天降惊喜砸晕得晕乎乎的。
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病,值!
谢惊澜嘴角疯狂上扬,“那我也告诉你一件喜事,我娘早就知道了我们的事,她也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但她害怕我爹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拆散我们,故而装作不知道,一直帮我隐瞒。”
“不、不是吧?”赵永澈震惊了,眼睛瞪得溜圆,“那干娘的演技也太好了,连我都被骗了。”
谢惊澜轻笑一声,“我娘要是演技不好,估计我们早就被我爹拆散了。”
“我看未必,干爹知道我们的事之后也没多大的反应,该干嘛干嘛。”
谢惊澜哼笑出声,“笨蛋,那是因为我都快死了,他反应再大有用吗?”
“说话就说话,你干嘛又说我是笨蛋?”赵永澈撇了撇嘴,很不服气。
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又?
谢惊澜可从未说过他笨。
难道又是上一世的事?
谢惊澜看他一会儿迷茫,一会儿皱眉的,不由得好笑,“在想什么……咳咳咳……”
赵永澈听到咳嗽声,急忙拉回思绪,“你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等你好一些了,我再告诉你。”
“咳咳……好。”谢惊澜连忙躺好,闭目养神。
考虑到他们都还没有吃饭,赵永澈吩咐下去,让人备好饭菜。
谢惊澜刚醒,只能喝粥。
赵永澈就陪着他一起喝。
喝完就去喂还在昏迷的盛钊。
没成想,刚喂几口,盛钊迷迷糊糊地就醒了,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盛钊缓了好一会儿,挣扎着想起来。
赵永澈眼疾手快摁住他,“别动,你刚醒,身体还虚着呢,能半躺着就不要坐着,否则不利于康复。”
盛钊老实了,一个劲地往谢惊澜那边看。
谢惊澜听见这边的动静,侧身看了过来,“我没事,你安心进食。”
盛钊声音虚弱地应了一声,却抬手对赵永澈说:“赵二公子,还是自己来吧。”
“没事,让我来。”赵永澈又盛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他,要不是因为这事,你也不会病得这么重,所以现在就让我代替他照顾你吧。”
盛钊惶恐道:“不不不,使不得,将军是我的主子,照顾他是我的份内之事,都是应该的,不需要赵二公子照顾我。”
赵永澈回头看了看谢惊澜,嘴角噙着笑,“我都已经照顾你好几天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更何况没有你,谢惊澜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相当于你救了他一命,你救了他就等于救了我,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他的话,盛钊听得一愣又一愣,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念头突然蹿了出来。
那一刻,盛钊恍然大悟,瞳孔微缩,望着谢惊澜,好像在问赵永澈是不是他的心上人。
谢惊澜弯起唇角,缓缓点头。
盛钊心头一震,有些慌张。
这么大的事居然被他知道了,那还得了?
见此情形,赵永澈有些忍俊不禁,“你不惊慌,我们的父母都已经知道了,也都同意了。”
盛钊呆住,“此话当真?”
赵永澈和谢惊澜相视一笑,同时点头,“真的不能再真。”
盛钊刚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归位原位,扬起笑容,抱拳道:“恭喜将军和赵二公子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赵永澈和谢惊澜高兴地说了声谢,
“先别说话了,快喝粥,都快凉了。”赵永澈回过神来,急忙催促。
盛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