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澈吸了吸鼻子，松开手，看着他俩，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我……我不敢说，怕你们打断我的腿，也怕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赵长风和何昭月听到他的用词，顿时皱紧了眉头。
“这么严重？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澈儿……”何昭月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你莫不是喜欢有夫之妇？”
赵长风一听，脸色唰的一下黑如锅底，冷冷地盯着赵永澈道：“你犹犹豫豫的，莫非真是如此？”
赵永澈慌忙摇头，“不是，我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来。”
闻言，夫妻俩松了口气。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真是要急死我们了！”赵长风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好脾气都快磨没了。
赵永澈左右一看，摒退左右，紧张地握紧双手，“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我事先说好，你们听完之后不准冲我发火，不准打我，也不准罚我，你们要是答应了，我就说。”
赵长风和何昭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慢着，我再确认一下。”赵长风深呼吸一口气，问道：“对方不是有夫之妇？”
赵永澈：“不是。”
“也并非立了贞节牌坊的寡妇？”
赵永澈点头。
既然不是有夫之妇，和拥有贞洁牌坊的寡妇，那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
赵长风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年纪能当你的奶奶？”
这个年纪的女人普遍无法生育。
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也确实需要藏着掖着……
何昭月想到此处，两眼一黑又一黑。
“不是的！你们想到哪里去了？”赵永澈咬了咬牙，闭上眼，把心一横道：“我……我喜欢的人不是女人。”
“什……么？”赵长风和何昭月如遭雷劈，愣在当场。
赵永澈睁开一条缝，看到他俩的反应，小心翼翼地说：“爹，娘，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无法接受，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喜欢。
你们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认，但若是要放下这段感情，我做不到，我也没办法去娶别人，不想伤了心爱之人，更不想耽误别人的一生。”
何昭月最先回过神来。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对人家情根深种，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何昭月扶着胀痛的脑袋，长叹一口气，“所以他是谁？”
还没等赵永澈回答，脸色难看的赵长风已经猜到了答案，语气冷淡道：“是澜儿，对吗？”
“什么？！”何昭月心脏突突狂跳，一脸愕然，“怎么可能？！”
赵长风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面部表情还有有些扭曲，目光阴沉地盯着赵永澈，“他去北疆是为了你，所以你担心他，也想去，可我们不允，你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备考春闱……不对，你是听了他的话才打消了念头。”
赵永澈早就知道他们会是这个反应，可脸上的血色还是瞬间全无，“对，没错……我喜欢的人就是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他的，当我意识到之后就跟他表明心意了，可他起初并不喜欢我，一再拒绝，却架不住我苦苦哀求，便给了我机会，一来二去，他也就喜欢我了。”
何昭月身形一晃，“你……你糊涂啊！”
赵长风闭上双眼，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难过，“你喜欢男人，我们也可以成全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喜欢澜儿，更不该让他跟你在一起！澜儿是你干爹干娘唯一的孩子，他们将你视若己出，你怎能作出这等令他们伤心的事？！”
赵永澈低下头，压下喉咙的刺痛，跪在地上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爹娘怎么说我都没问题，可我希望你们不要将此事说出去，我担心干爹干娘会因此和谢惊澜产生隔阂。”
赵长风冷笑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赵永澈垂着头不说话。
何昭月揉了揉自己的头，弯下腰，将他扶了起来，“澈儿，不是娘不理解你，实在是此事行不通，你……你换个男子喜欢好不好？”
赵永澈看了看她，脸色苍白，“娘，我只喜欢他。”
“你……”何昭月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长风气得够呛，怒声道：“难道你真想看他们一家为了你闹得鸡飞狗跳？！”
“我不想，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要真是喜欢澜儿，就应该事事为他着想，而不是只想着自己高兴！”
“爹，你先听我说完。”赵永澈整个人都有点有气无力，半真半假地解释：“我前不久也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跟他提出了一刀两断的想法，可他却说他无法接受我们两人各自娶妻生子，要是我跟他分开，他就……就自我了断……”
“你说什么！自我了断？！”
赵长风和何昭月彻底不淡定了，心脏突突直跳，疼得慌。
“他真这么跟你说？”
“澈儿，你可不能胡说以此吓唬我们啊。”
“嗯。”赵永澈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我没骗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谢惊澜的原话是“我无法接受我们两个各自娶妻生子，那样，比让我生不如死还难受。”
四舍五入可不就是自我了断么？
“试？试什么？”赵长风连忙坐到一旁，有些绝望地扶着头笑，“让他自我了断吗？赵永澈，三个孩子里你是让我最省心的那一个，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一出手，就给我搞这么大的烂摊子！”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赵永澈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状，何昭月面如死灰地坐在他右侧，望着赵永澈，心中五味杂陈。
沉默许久，她道：“明年，你必须考中状元。”
赵永澈和赵长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都诧异地看着她。
赵长风想了想，苦笑两声，“也只能这样了，澜儿那边，我会派人暗中帮着点。”
闻言，赵永澈忙不迭跪下磕头，“多谢爹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