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泽开玩笑似的出声，“若真如此，这太子我不当了。”
赵永澈愣了愣，噗嗤一笑，“你要是不当了，那就只能我来了。”
这个世界各个国家奉行的都是嫡长子继承制。
要是赵永泽当不了太子，他这个嫡次子就得上。
“好啊。”赵永泽笑意盎然地打量着他，“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
赵永澈这些年越长越俊俏。
身姿挺拔，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谁见了他都得夸赞几句。
久而久之，人人都说，赵永澈是赵国最俊美的男子。
这两年，晋阳的女子一半视赵永泽为自己的梦中情人，一半视赵永澈为自己的梦中情郎。
朝中大臣也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赵永澈，可赵永澈不愿意这么早就成婚，全都拒绝了。
赵永泽也护着他，时常在赵王和赵王后面前替他说话，帮他挡掉了许多桃花。
可唯独到了自己这，他就犯难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赵永澈笑意收敛，“兄长是认真的？”
赵永泽摸了摸受伤的左手，笑容依旧灿烂，“别怕，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从小就爱自由，定然不愿意当这个太子。”
赵永澈望着他目光黯然的眼眸，眼眶酸涩，“兄长总为我考虑，可我却不能为你做点什么。”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可以当这个太子，只是我……
“只是什么？”赵永泽定定地瞧着他问。
赵永澈目光闪烁，像是难以启齿地低声道：“我倾慕的人是男子，除了他，我谁都不想娶，若我当了太子，赵国上下肯定不同意我娶一个男人为太子妃。”
“嗯？！”赵永泽瞳孔地震，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你喜欢男子？”
赵永澈尴尬地笑着纠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心悦的人，但他是男子，不是女子。”
赵永泽茫然，“有区别吗？”
“有啊，我只喜欢他一个，其他男子再好，我也只是欣赏和敬佩，绝不会喜欢，我将来也不会娶妻纳妾，养男宠，因为我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到这话，赵永泽眉头皱得老高，“所以这些年你始终不愿意成婚都是为了他？”
“对。”赵永澈点头，有些害羞地说：“准确来说，我在等他。”
他这么一说，赵永泽更糊涂了，“此话何意？”
赵永澈讪笑道：“意思就是我喜欢的人还不喜欢我，不对，确切地说，他可能不喜欢男人。”
赵永泽：“？？？”
“你……”赵永泽看着尬笑的少年，嘴角抽搐，都有点气笑了，“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可能，你就给自己树立这么多条条框框，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赵永澈嘿嘿一笑，“我想等再过几年就正式向他展开追求。”
赵永泽听得云里雾里，“为何还过几年？”
赵永澈耸了耸肩，无奈道：“因为时机还未成熟。”
他也想早点表明心意，可是番茄不允许。
赵永泽有点搞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便追问道：“说来说去，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
他们兄弟俩几乎形影不离，这些年来，他也没看见赵永澈对哪家公子青睐有加啊。
赵永澈忽然摆着一张严肃脸说：“时机未到，我还不能说。”
楚星榆还是个奴隶，赵永泽铁定不同意他俩在一起。
少年如此神神秘秘，赵永泽心里直痒痒，当即佯装恼怒道：“你这么说是不是没把我当你一母同胞的兄长？”
“怎么会？”赵永澈一听急了，“你是我最敬爱的兄长，有什么事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可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现在跟你说，兄长，你一定要相信我，时机一到，我铁定第一个告诉你。”
赵永泽狐疑地眯了眯眼，“当真？”
赵永澈狂点头，“比珍珠还真。”
“你喜欢的人是男子我不反对，你想跟他一生一双人我也不反对，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父王母后顶多允许你把他男宠养着，绝对不会准许你娶他为妻，更不会同意你为了一个男人不纳妾不为赵家开枝散叶。”
“我知道。”赵永澈心情沉重地低着头，“大不了我也学你，到时候故意把自己弄伤，最好无法为赵家开枝散叶。”
赵永泽一惊，猛地扣紧他的手腕，“你疯了？！”
“我没疯，我就是不想霍霍别家姑娘，我把爱都给了我喜欢的人，没办法再给别人了，那些姑娘值得嫁给更好的男人。”
少年说得极为真诚，赵永泽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怔愣了许久才出声：“整个天下也只有你才会有这种想法。”
这天下的男子有能力的没能力的都希望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坐享齐人之福。
鲜少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守身如玉。
更何况，那个人也是男子。
“澈儿，无论如何，你这样的想法都先放一放，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确认你的心上人是否心悦你，他也是男子，可他不一定跟你有一样的想法。”
赵永澈沉思片刻后颔首浅笑：“好，我找个机会看看，但是兄长，你的事怎么办？”
闻言，赵永泽苦涩一笑，“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一天总要到来，我最多拖延一下时间，我此前也派人打听过魏国五公主姬蓁蓁，此女温良贤淑，才貌双全，或许跟她过一辈子也挺好的，而且说不定她现在跟我一样在苦恼联姻的事。”
赵永澈不知道说什么，便伸手抱了抱他。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兄长，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偷偷溜到魏国瞧一瞧这位五公主究竟如何怎么样？反正魏国离赵国很近，一来一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可等我这身伤好了，也没时间再去看了。”赵永泽唉声叹气，有点认命了，“算了吧澈儿，你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赵永澈扶着他躺下，挑眉一笑，“无妨，我有时间，我替你去瞧瞧。”
赵永泽瞥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想出去玩。”
赵永澈嬉皮笑脸道：“嘿嘿，被你猜对了。”
赵永泽哼了一声，摆了摆手，“想去就去，我也落得个清静。”
“好嘞！臣弟告退。”赵永澈快步而行，生怕他反悔似的。
可到了寝殿外，他收起笑脸，低声对着太子宫中的众人道：“这些日子，你们好生照料太子，想办法多逗他开心。”
“诺。”众人弓着身子齐声回答。
楚星榆和左剑在太子宫门外候着。
赵永澈一出太子宫就看见了他俩。
左剑上前一步问：“公子，太子如何了？”
“还好，没有伤及要害，不过我不打算去邢城了，我想去魏国安梁城。”
听到这话，楚星榆和左剑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拱手道：“如此，我们便下去着手准备。”
赵永澈微微颔首，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星榆，“阿榆，在出发之前，你得多加练习剑术，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拖了左剑的后腿。”
楚星榆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猛跳，“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