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柳乘风满意地拍了拍鼓胀的肚子。
冬日的夜幕总是降临得特别早。两人用餐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们一同散步回家。
“你的食量也太小了吧！才吃了这么点！”曼莉笑着调侃。
“你还说！”柳乘风反驳道：“你剩下的半碗饭我都包了呢！”
曼莉嗔怪地说：“怎么，你不愿意吗？我又没强迫你！”
“当然愿意，是我自己愿意的！”柳乘风笑着说，“明天还来吗？我记得你说过，明天有事。”
“不是明天，是后天。”曼莉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明天我来不来，不是由你决定的吗？”
“嗯？”
曼莉幽幽地说：“你要先问沈小姐来不来啊！如果沈小姐不来，你才会考虑我吧！”
“哦……”柳乘风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曼莉撅了撅嘴：“没有。”
柳乘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接近画室时，柳乘风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对曼莉说：“以后我的画室，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你无需考虑太多。”
“怎么可能，沈小姐不会误会吗？”
“我说过了，不要考虑那么多，我们现在只需专注于如何实现我们的梦想。”柳乘风凝视着曼莉的眼睛，道：“你的梦想，难道不是成为最杰出的女画家吗？”
曼莉点了点头。
柳乘风坚定地说：“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
曼莉终于露出了微笑。
柳乘风将曼莉送上黄包车，这才回到画室。他坐到画架前，开始修改下午的速写。在他的笔下，曼莉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三天后，秦靖雄回来了。三太太让厨房准备了秦靖雄喜欢的菜肴。
秦靖雄非常高兴，大快朵颐。
“还是你最懂我！”秦靖雄拿起一整个肘子，大口撕咬。
得到丈夫的认可，三太太也很高兴，又给秦靖雄添了些酒，说：“帅爷别光顾着吃菜，喝点酒，解解乏。”
“嗯，说得好！这几天我就想着这一口了！”
秦靖雄端起小巧的酒杯，轻嗅了一下，那辛辣而醇厚的香气立刻钻入鼻腔。他仰头一饮而尽。
“好酒！这是你家酿的吗？”
三太太的娘家以酿酒起家，她本人也擅长酿酒，秦靖雄尤其喜欢她酿的酒，香醇、辛辣，且不伤身。
三太太点了点头，说：“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准备了一些。”
秦靖雄忍不住握住三太太的手，说：“辛苦了！”
三太太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秦佑安，轻轻抽回手，小声说：“哎呀，佑安还在呢！”
秦靖雄看了一眼秦佑安，哈哈大笑起来。
秦佑安一直在思考如何向父亲提及他和叶蓁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秦靖雄和三太太的小动作。
然而，三太太的话成功地将秦靖雄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秦佑安身上。
秦靖雄放下酒杯，看着秦佑安说：“和叶蓁相处得怎么样？”
秦佑安低头吃饭，回答：“还可以。”
秦靖雄注意到秦佑安手中的米饭，皱了皱眉头：“怎么吃起饭来了？喝酒！”
秦靖雄说着，就给秦佑安递过一个小酒盅，倒上了酒。
秦佑安急忙双手接过。
秦靖雄举起酒杯，与儿子碰杯。
父子俩一饮而尽。
辣烈的液体在口腔中爆炸开来。秦佑安只感到一股股滚烫的热流从喉咙直冲而下，猛烈地灼烧着每一寸黏膜。
怎么会有人喜欢喝酒呢。
虽然平时应酬时也会喝酒，但大多数时候喝的是红酒或香槟，很少会喝这么烈性的酒。
“这才对嘛！”秦靖雄开心地说。
“父亲，我有件事想跟您说。”酒过三巡，秦佑安鼓起勇气对秦靖雄说。
“有事？”秦靖雄挑了挑眉毛，“好，吃完饭到我书房谈。”
秦佑安点了点头。
三太太看了秦佑安一眼，知道他准备向秦靖雄坦白关于叶蓁的事情了。
其实三太太也不喜欢叶蓁，但叶蓁的父亲对靖军的帮助确实很大。三太太为秦靖雄和靖军考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毕竟，像秦佑安这样身份的人，有几个能自主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呢？大多数时候，都是听从家里的安排。
饭后，秦靖雄回到书房。三太太帮他点上一支雪茄，然后离开。离开时，三太太给了秦佑安一个眼神，示意他慢慢说。
秦佑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三太太这才放心地退出房间。
秦靖雄吃完饭，抽了一口雪茄，靠在躺椅上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烟，问：“有什么事？”
秦佑安想了想，说：“爹，我不能和叶蓁结婚。”
秦靖雄突然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佑安：“你说什么？”
秦佑安深吸一口气：“我说，我不能娶叶蓁，我不能和叶蓁结婚。”
“胡闹！”秦靖雄狠狠地拍了一下躺椅的扶手，站起来走到秦佑安面前，盯着他说：“你看着我，再跟我说一遍！”
秦佑安抬起头，直视秦靖雄的眼睛，再次说道：“我不能娶叶蓁，我不能和叶蓁结婚。”
秦靖雄眯起眼，仔细打量了一下秦佑安，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你把别人肚子搞大了？被人讹上了？”
这一下直接把秦佑安整不会了。
秦佑安赶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爹，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那就好。”秦靖雄松了口气，拍拍秦佑安的肩膀道：“你也不小了，在外面有一两个女人，正常，就算是弄出孩子来，也不用藏着掖着，但你得跟你爹说，我会视情况帮你处理的。”
视情况，应该也是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吧？若是想潘云桥那样处处留情的人，跟什么烟花柳巷的女子整出个孩子来，怕也是绝对不行的。
一听不是这件事，秦靖雄明显放松了很多。
“行吧，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想娶叶蓁？”秦靖雄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转身又问秦佑安：“你觉得她长得丑？”
“不是。”秦佑安说。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秦靖雄劝道：“哎呀，儿子啊，你不懂，这天下的女人，说到底都是一个样，你别想得太复杂！”
“嗯。”秦佑安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想娶叶家那丫头？”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秦佑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