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清笑得更大声了。
眼泪都从眼角溢了出来，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留下两道晶莹的痕迹。
她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求饶。
“师父……哈哈……我错了……我真的……噗……肚子疼……”
话没说完，她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场。
那模样，哪里有半分认错的态度。
分明就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忘形。
薛叶看着她笑得几乎站不稳的样子，那点“愤慨”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他伸出手，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去“惩罚”她。
指尖轻轻拂过她笑出泪花的眼角，动作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温热的泪珠沾染在指腹上。
“还笑？”
他的声音低沉了一些，带着点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余小清的笑声渐渐小了下去。
她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望着近在咫尺的薛叶。
路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刚才那紧张担忧的气氛早已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微妙，带着点甜腻的暧昧。
她的脸颊因为大笑而泛着健康的红晕，比刚才那“装出来”的苍白要动人得多。
“师父刚才……很担心我吗？”
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试探。
薛叶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脸颊旁。
指尖下的肌肤细腻温热。
他喉结微动。
“废话。”
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试图掩饰刚才一瞬间的心跳加速。
“谁让你装得那么像？”
他收回手，插回了裤兜里，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别处。
不敢再看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余小清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嘴角又忍不住向上弯起。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被笑乱的风衣。
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反而更添了几分随性的慵懒。
“因为……”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向前凑近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
淡淡的馨香萦绕在薛叶鼻尖。
“想看看师父紧张我的样子啊。”
她的声音如同羽毛，轻轻搔刮着薛叶的心尖。
薛叶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
他轻咳一声，强装镇定。
“无聊。”
嘴上这么说着，心底却莫名地有些受用。
原来她也并非总是那么温和端庄。
也会有这样调皮狡黠的一面。
就像一颗包裹着糖衣的辣椒，剥开之后，才发现里面的火热与刺激。
这种反差，让薛叶的心跳再次漏跳了半拍。
薛叶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驱散那份莫名的燥热。
“师父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余小清的声音带着笑意。轻柔得像晚风拂过耳畔。
薛叶的目光飘忽。落在远处便利店明亮的招牌上。那光线刺眼。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异样。
“有趣个头。”
他嘟囔了一句。声音比平时低沉不少。
这距离太近了。近得让他能清晰闻到她发间的淡香。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温软气息。
那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笼罩。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时。胸口那微不可察的起伏。
这认知让他的心跳更快了。
余小清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她又往前凑了半分。几乎要贴上他。
“那师父为什么脸红了。”
她的语气带着纯粹的好奇。眼神却狡黠如狐。
薛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有些发烫。该死。
“热的。”
他嘴硬道。眼神却不敢与她对视。
这蹩脚的借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余小清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悦耳。像清泉流淌。
“是吗？这早晨的风，还挺热的。”
她微微歪头。
路灯的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
几缕发丝垂落。
平添了几分妩媚。
薛叶觉得自己像被逼到了墙角。无处可逃。
他想说点什么。挽回一点“师父”的威严。
张了张嘴。
却发现词穷。
责备她吗。
责备她让自己心慌意乱。责备她展露出的。
这该死的吸引力。
他暗自叹气。
这个徒弟。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就在气氛即将凝固的瞬间。余小清却忽然向后退开了一小步。
那份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减轻。
薛叶松了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她脸上的戏谑收敛了些许。
眼神重新变得温和。
只是深处依旧藏着一丝狡黠。
“好啦，不逗师父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风衣领口。
动作优雅自然。
“时间不早了，去学校吧。”
这听起来像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
但在经历了刚才那番拉扯之后。每个字似乎都带上了别样的意味。
薛叶看向她。
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端庄得体的大学教授。
仿佛刚才那个调皮捣蛋的人不是她。
他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
“嗯。”
一个单音节的回应。
他率先转身。
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
余小清安静地跟在他身侧。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富有节奏。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沉默在蔓延。
薛叶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她正望着前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在回味刚才“捉弄”自己的“战果”吧。
薛叶没来由地有点不爽。
又有点无可奈何。
还有一点。
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悸动。
很快两人到达了学校。
“快看，那不是余教授吗！旁边那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