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弱化
撒旦先生一边在威瑟斯集团大楼门前徘徊，一边低声抱怨。
他像只困兽，焦躁不安来回踱步。
好在磨蹭一阵后，周围那些原本注视着他的人渐渐散去，这让他稍感欣慰，至少不用再承受那些异样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半小时。
两个孩子出现在撒旦先生面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个红发的男孩，一个白发的女孩。
他们并肩走来，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哟，撒旦，好久不见。”
红发男孩率先开口，声音清脆响亮。
“好久不见。”
撒旦先生下意识回应。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这些小鬼……等等，你们是，强力和升华？不会吧？”
撒旦先生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他突然发现，这两个孩子的长相与自己认识的某两个人极其相似，相似到让他感到震惊。
那是曾经听从清除先生的命令前往威瑟斯，最终殒命的同伴……
如今，竟然变成小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撒旦先生的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的眼眶湿润了，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这，这群恶毒的威瑟斯混蛋……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狂——的——事——情……”
撒旦先生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过得很好啊。”
阿瑞斯满不在乎耸了耸肩，完全没有理会撒旦先生那副悲愤欲绝的样子。
他甚至还带着些许戏谑，歪着头打量撒旦先生。
“什么？”
撒旦先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好吃好喝，还不用再被那该死的使命折磨。只需要守护一个人，而不是全人类。我们简直太满意了！”
“你们被洗脑了……”
“胡说八道。我们过得很好！”
撒旦先生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战友——强力先生，如今却像被彻底驯服的宠物，温顺，听话，甚至还带着对新生活的满足和得意。
他的眼眶湿润了，泪水无声滑落。
阿瑞斯看着撒旦先生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
他知道，人总是无法理解自己未曾经历过的事情。
如果换做是他，看到撒旦先生或者清除先生变成这副模样，恐怕也会有同样的反应，甚至会更加激烈。
毕竟，他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是守护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今，曾经的守护者，却沦为人类的“玩物”，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悲哀和愤怒？
“行了，你既然来了，肯定是来打架的吧？放马过来吧。”
阿瑞斯活动了下手腕，摆出攻击的姿势。
“嗯……我不想和以前的同伴打架。啊——你们也一起上吧。”
撒旦先生强行压下心中的悲痛，将目光投向另外两个身影。
他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
“你忘了我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吗？”
“威瑟斯制造的武器很危险。清除先生可以作证。那东西会毁灭人类。”
“所以说——我已经说了，我们把那些都忘了！”
阿瑞斯大声吼道，他的耐心已经耗尽。
他猛地向前冲去，速度快得惊人，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就来到撒旦先生的面前。
即使是这副孩童的身体，也拥有着堪比超人的力量，更何况他还吸收了周围所有人的能力。
这一拳，足以将一辆坦克打成废铁。
看着阿瑞斯那裹挟着风雷之势的拳头，撒旦先生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那股曾经让他无比熟悉的，属于守护者的力量。
但此刻，这股力量却带着冰冷的杀意，毫不留情向他袭来。
他竟然真的摆脱了守护人类的使命，真是让人羡慕……
在这一刻，撒旦先生的心中竟然涌起一丝羡慕。
是啊，摆脱了那该死的使命，不用再为了那些自私自利、贪婪无度的人类而战，这是多么轻松，多么惬意的事情。
他一边侧身闪避，一边抵挡着阿瑞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小心翼翼问道：
“你能，帮我摆脱这个使命吗？”
“投降！我就帮你！”
“你知道这不可能……算了。那就去死吧。”
撒旦先生的眼中闪过绝望。
是啊，这不可能。
想要摆脱守护人类的使命，就必须凭借自身的力量战胜基因中刻下的指令。
然而，想要获得外界的帮助摆脱这个指令，又必须先凭借自身的力量战胜指令。
这是无解的悖论，永远无法逃脱的死循环。
他败了，败给了这个该死的悖论。
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摆脱这个使命，永远也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既然如此，那就毁灭吧！
撒旦先生眼中闪过丝丝疯狂，他彻底放弃抵抗，任由阿瑞斯的攻击落在自己的身上。
同时，他释放自己的能力——天启四骑士之饥荒骑士的能力：弱化。
这是他最后的反击，也是他最后的挣扎。
所有敌人的弱化。
这是他作为饥荒骑士，所拥有的最强大的力量。
他要让这些背叛者，这些曾经的同伴，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他要让整个世界，都陷入饥荒，陷入绝望。
阿瑞斯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
“呃，啊……”
“抱歉了。看在认识的份上，给你个痛快。”
战争，赋予个体超越极限的力量。
升华，将所有人的能力拉至同一水平线。
撒旦，则让一切归于虚无，衰弱。
在这三者之中，撒旦的能力最为霸道。
无论战争如何强大，无论升华如何巧妙，都无法抵挡那无孔不入的衰弱。
“住，住手——”
【发现敌对生物。清除。】
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响起。
一架漆黑的机器人，毫无征兆出现在战场中央。
它挡在撒旦先生面前，高大的身躯像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撒旦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
他下意识发动了能力。
无形的波动扫过机器人的身躯。
原本坚不可摧的装甲，在弱化效果下变得柔软。
撒旦先生的攻击落在上面，留下明显的凹陷。
但机器人却像没事人一样，没有丝毫停顿。
红色的电子眼，锁定撒旦先生。
和平缔造者。
蓝星军特种作战制式兵器。
战术层面，从未失败的决战兵器。
阿瑞斯看着这架熟悉的机器人，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