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夜瞬间就觉得这顿饭不香了，暗自咒骂着聂鸿飞，都怪他乱说话，搞得自己现在尴尬的要死。
陈玉姝也只是调侃了一句，没有继续追问，涮了一片牛肉，很自然的就放进了柳夜面前的碗碟里。
柳夜愣了一下，这下更不自在了。
陈玉姝换了个话题，说道：“明天儿童节耶。”
柳夜回过神来，揣摩着她这句话的用意。
“可是要上班啊。”柳夜苦笑道，他明天就要开始去网咖给纹身女老板当牛做马了。
“是啊，真烦。”陈玉姝垂头丧气道：“谁发明的上班这东西，真该死啊。”
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陈玉姝没吃多少东西，开始自顾自玩着手机。
片刻之后，陈玉姝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推到两人中间，指着屏幕说道：“这个玩具好可爱啊。”
柳夜侧身看了看，是肯德基的儿童节套餐，送了一个很可爱的小人玩具，大大的嘴巴，会喷水的那种。
“虽然没法出去玩，吃个儿童节套餐还是可以的。”柳夜笑道。
陈玉姝嘟着小嘴，心情莫名其妙烦躁起来：“身边的朋友明天都约着出去玩了，这个班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呃…其实你也可以啊，反正是在自家公司上班，又不缺那点钱，不上班也饿不死。
柳夜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委婉的说道：“你不去你哥的公司上班也没什么啊，他总不能用链子把你拴在公司前台吧？”
陈玉姝噗嗤一笑：“可是我已经毕业了啊，又没申请到好的音乐学院，不去给他打工能干什么，天天玩也很没意思的，但看到身边朋友玩，就是会羡慕。”
柳夜长舒一口气，听听她这说的是人话吗。
人家上班只是因为闲的没事干，而自己上班，则是为了生存。
这就是差距。
层次不同，看待一件事的方式也全然不同。
看了看时间，陈玉姝说道：“我下午两点回公司，还有一个多小时，陪我在商场逛逛呗，我快无聊死了。”
柳夜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姚一曼就在附近啊，你怎么不找她一起玩？”
一提到姚一曼，陈玉姝的眼神黯淡许多，让人捉摸不透。
“曼曼啊…她最近应该挺忙的。”
柳夜没听懂，好奇道：“我看她挺闲的啊，每天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事就弹个吉他，偶尔出去喝个酒。”
陈玉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思忖道：“她应该没跟你说，她的乐队这个暑假要参加很多音乐节还有巡演，过几天应该就要去基地排练然后准备出发了。”
蛤？
她的…乐队？
姚一曼组了个乐队？
还要去参加音乐节？
柳夜虽然对这方面不了解，但一听就很厉害的亚子。
真是看不出来啊，姚一曼平时竟然这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
柳夜好奇道：“你和廖文珺怎么没有跟她一起玩乐队？”
这仨不是好姐妹吗，都是学音乐的，姚一曼不跟她们玩，怎么跟别人玩乐队去了。
陈玉姝耸了耸肩，无奈道：“我跟廖文珺就是半吊子水平，纯粹是为了上大学才走的这条路，跟曼曼不是一个水平。”
按她这么说…姚一曼的专业水平很高喽？
真是看不出来啊，打死柳夜都想不到，要不是陈玉姝这么说，他还真以为姚一曼就是个普通的有钱的神经质音乐生。
陈玉姝似是不想再和柳夜谈论关于别人的事情，直勾勾看着他，问道：“干嘛转移话题，要不要陪我逛逛？”
呃…又绕回来了。
柳夜笑着点点头，起身去结账。
……
柳夜很少逛街，也不知道有什么可逛的，他从来不在线下实体店买衣服之类的，都是在网上买，便宜，方便。
但是像姚一曼和陈玉姝这样无忧无虑的女生，似乎很热衷于走走看看，喜欢的东西就买，没有喜欢的就随便逛逛。
趁着陈玉姝进了一家店里闲逛的时候，柳夜找机会去商场的吸烟区抽了根烟。
说实话，逛街真挺没意思的，尤其是跟女生逛街，纯粹就是刷微信步数…
等他抽完烟回到店里，发现陈玉姝正在对着一个会发光的玩具傻笑，捏一下亮一下，像个小学生一样。
“你干嘛去了？”陈玉姝转头问道。
“抽了根烟。”柳夜说道。
陈玉姝淡淡噢了一声，继续捏着手里的玩具。
玩的不亦乐乎，半晌后直接拿走玩具，看样子很喜欢，打算买下来。
出店后，陈玉姝乐此不疲的把玩着会发光的玩具，同时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柳夜回忆道：“刚上大学那段时间吧。”
陈玉姝饶有兴致道：“为什么上大学开始就抽烟了呢？”
这是个好问题…柳夜自己也不太清楚，也不是觉得抽烟很帅，也没有受别人的影响。
就是在一个emo的晚上，心情烦躁，路过便利店，随手买了一包蹲在路边开始抽，第一次抽烟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淡淡的烟雾缭绕。
非要找个抽烟的理由，柳夜很难解释，他也没有烟瘾，只是很多时候觉得该来一根。
“嗯…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吧。”柳夜打趣道。
抽的每一根烟，都会变成真理的炮弹，怎么能不算贡献自己的微薄力量呢。
陈玉姝撇了撇嘴：“借口，一个从不抽烟的人，突然开始抽烟，肯定是有某种特殊原因的。”
陈玉姝不相信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继续说道：“你当时失恋了？”
感受着陈玉姝投来的好奇目光，柳夜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抽烟还需要失恋作为催化剂？”
陈玉姝笑了笑：“不清楚，反正我认识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包括我哥，他当时要死要活的，一天好几包，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柳夜看着陈玉姝较为天真的面庞，不禁怀疑她是在试探自己谈没谈过恋爱。
“我没失恋，也没有其他烦恼，就单纯的只是享受抽烟的那短暂时刻。”柳夜认真道。
陈玉姝深呼吸一口气，轻声道：“好吧，如果能让你放松心情，那还挺好的，人总是需要找到某种慰藉的。”
柳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如果生活中没有慰藉，活着多难受。
这时，陈玉姝停下来，拿起手里的玩具，举到柳夜眼前，歪着头笑道：“好玩吗？”
柳夜觉得这东西太幼稚，但也不想煞风景，笑道：“挺有意思的，你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陈玉姝抿嘴思忖道：“就像你抽烟一样，这些小玩具就是我的慰藉，可以让我放松心情。”
这姑娘，放松的方式跟大部分人还真不一样啊，怪可爱的。
尤其是她说这话时候的模样，乖乖巧巧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看看到底是她可爱还是这玩具可爱。
又在商场内闲逛一阵子之后，陈玉姝轻叹道：“我得回去当牛马了，拜拜。”
柳夜挥手告别，也准备去找点别的事做，度过无聊的一下午。
站在斑马线面前，陈玉姝回头看了一眼，红灯即将变绿，这时又回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柳夜。
“少抽点烟。”陈玉姝面无表情道，让人看不出她出于一种怎样的情绪。
柳夜此时正叼着烟，一脸茫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