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见沈茹眼底没有一丝心虚和害怕,眸色一沉。
难道又是他想错了不成?
贺砚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小院。
沈茹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后才敢松懈下来,她脱力般坐回椅子上,瞧着手边那碗还没喝完的白粥,她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止不住往下落。
沈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可一定要争气啊。
贺砚后来又接着查了好几日,最后查到了贺容修的院子。
好巧不巧,今日贺容修伤势大好,也是贺夫人离开的日子,这些日子贺夫人没少纠缠贺侯爷。
可贺侯爷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硬是没心软半分。
就连贺夫人要走了,贺侯爷也只是嘱咐张珍珍来送她。
张珍珍一见屋,见着贺夫人正坐在贺容修榻边,无声地落泪,不免冷笑,“哎,都是报应,夫人,哦不,如今你已与侯爷和离,我应该叫你一声钟夫人了。”
“钟梨,你这些年疯狂打压我,还给我儿下了慢性毒,怕是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吧。”
钟梨见着张珍珍后面还跟着贺砚,抬手抹了抹泪,“你们在嚣张什么?若非因为沈音的缘故,你以为你和你那贱种能骑到我头上?不也是个靠别人的货色!”
张珍珍哈哈笑了两声,“有时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要怪,你也应该怪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啊,若非他非要和沈家勾结,谋害王妃,侯爷又怎会对你们彻底失望?”
钟梨闻言,满眼恨意的盯着她,“你别得意,就算我不在侯府,我背后还有钟家,以后你们若胆敢亏待我家容修,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张珍珍甩了甩帕子,“我真是好怕怕哦!别说以后了,现在我就要好好亏待亏待他!”
说到这里,她挥手命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厮给带了上来,“十日前,砚儿身中媚药,若非及时解毒,差点把命搭进去,如今,查到那媚药就是你们院里的小厮下的,这点你们怎么解释?”
说到这里,张珍珍眼神也已经冷了下来,“钟梨,你都要滚出侯府了,竟然还不安分,还要害人!”
钟梨看着那小厮,又抬眼看着张氏,“我好端端给贺砚下媚药做什么?”
“张珍珍,你诬陷我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
张珍珍道,“是不是陷害,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在这小厮房里还发现了没用完的媚药!人证物证都有,你们还敢狡辩!”
钟梨只觉得张珍珍疯了,“你们——”
还不等钟梨说出个所以然来,张珍珍就冷嗤一声,“如今你是和离妇,我自然不好动你,但如今我身为侯府的主母,贺容修我还是管得了的!”
“来人,将这小厮就地打死,把贺容修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钟梨闻言,大惊失色,“你岂敢!”
见外头有小厮进来拖贺容修,钟梨急红了眼,“张珍珍!容修的伤才刚好!你怎么下得去手?”
张珍珍道,“又不是我儿子,我怎么下不去手?”
“你!”
钟梨正想开骂,却听贺容修道,“我们没有那个必要给贺砚下媚药,若是真想害他性命,为什么不下毒药,而是媚药?”
张珍珍和贺砚闻言,皆是一顿。
“谁知道你们发什么神经。”
贺容修已是被两个小厮按在了地上,他道,“兴许是某个胆大包天的婢女,想要爬床,所以下的媚药,张姨娘,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张珍珍眼神暗了暗,“侯爷今早说了,今日便抬我为正妻,砚儿也已经抬了嫡,你以后得唤为母亲。”
贺容修眼底恨意一闪而过,最后才咬着牙,唤了声,“母亲。”
张珍珍瞧着钟梨眼睛瞬间又红了,不免一阵暗爽,“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媚药在你们院下人房里,还有这个小厮也指认你们,又该怎么解释?”
贺容修道,“那就看,最后受益的人是谁了,谁爬的床,谁的嫌疑最大。”
张珍珍愣了愣,随后笑了笑,“你说的是沈茹吗?”
贺容修顿住,“谁?”
张珍珍道,“你嘴里那个爬床的婢女,是你的小妾啊!”
说到这里,张珍珍颇有些幸灾乐祸。
果不其然,贺容修还算沉静的脸顿时出现了裂缝,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可能!”
光是想想,都觉得离谱。
他的女人红杏出墙了,而且墙对面还是他的弟弟!
张珍珍道,“她自己偷了身丫鬟的衣裳,阴差阳错的入了砚儿的院子。”
后面事情如何发展,就算不说,贺容修也懂了。
“那就是那个贱人干的!”
贺容修再也维持不了理性,心里恨到了极致。
当初他就应该直接把沈茹掐死,这样她就没机会给他带绿头巾了!
贺砚这才开口道,“我审问过她,后面也去证实了她说的话,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算起来,沈茹还受了无妄之灾。
虽说,沈茹愚蠢,可她跟钟梨和贺容修不一样,她没有害过他们母子。
所以,贺砚虽然瞧不起沈茹的做派,但也并不恨沈茹,她在他这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贺容修见贺砚似乎是相信了沈茹,不免一阵好笑。
别人不了解沈茹,他还能不了解吗?从前伪造处子血,玩弄他的感情,将他骗得团团转,如今他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沈茹!
想到这里,他刚想张口辩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来。
他为什么一定要戳穿沈茹的阴谋呢?他应该也要让贺砚尝尝,被沈茹这条毒蛇咬一口是什么滋味!
“是,这件事,是我做的。”
贺容修忽然改了口风,钟梨都吓了一跳,“容修!你胡说什么呢?”
“母亲,我们把嘴说干了,也没用,索性承认了吧。”
张珍珍眯了眯眼,“果然是你们做的!那还等什么?给我打!”
钟梨还想叫唤,却被张珍珍强行送回了钟家。
贺砚看着贺容修一声不吭的受完三十杖,总觉得怪怪的。
仿佛后面有什么坑等着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