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太后径直回了宫。
聂双双如何能看不出来,自己说这么多,必定遭太后和皇帝反感,可不说也不行,说得多了,才能潜移默化地让他们记住沈音的可怕之处。
等萧景琦死了,太后和皇帝只会加倍怀疑沈音,届时,一旦心疾根治成功,就是皇帝和太后对付沈音的时候。
两位大人物,还怕弄不死区区一个沈音吗?
聂双双想到这里,唇角微微上扬着。
皇帝进了乾阳宫内殿,见着萧景琦正神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喝药,皇帝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蕙阳,你都病了十日之久了,竟还没好么?”
萧景琦自从上次在传香楼晕倒后,就陆陆续续生了几场风寒,如今更是严重,病得起来床了。
她稍微咳嗽两声,头和心脏就疼得要命,偏生太医还只是诊断出她只是患了普通的风寒,如此喝了好几日的药都不见好。
萧景琦快要难受死了,如今听到皇帝的关心,更是忍不住眼泪,她哭着道,“父皇,儿臣好难受,儿臣再也不想生病了……呜呜呜呜呜呜……”
皇帝见此,也是心疼的一阵哄。
等到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萧景琦的情绪后,他才出了乾阳殿吩咐,“娴妃的事,暂且瞒着蕙阳,等她病好了再说。”
“是……”
候在殿外的聂双双目送皇帝离开后,便抬脚进了内殿。
萧景琦以为聂双双也会离开,没想到她又来了。
“皇嫂。”
聂双双上前,神色悲悯地看着她。
这眼神搞得萧景琦一阵莫名,她端着药碗,问道,“皇嫂怎么这般瞧着我?”
聂双双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上前坐下道,“皇妹,有个不好的消息,娴母妃死了。”
轰——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般劈向萧景琦,手中的药碗亦是端不住,随着她颤抖的手指,摔了下去,那未来得及喝完的药汁染湿了被褥。
聂双双哎呀一声,连忙帮她收拾起来。
可下一秒,就被萧景琦抓住了手,抬眼,见她眼角猩红刺目,“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我母妃怎么会死?”
聂双双见此,叹息一声,“她是被一种蛊虫毒死的,方才我和皇祖母出去后,正好瞧见娴母妃宫门口躺了一地的尸体,走近一看,娴母妃也……皇妹,你也别伤心,此事皇祖母已经命人去彻查了。”
萧景琦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为什么?什么蛊虫……是谁,是沈音干的?”
聂双双默了默,似是不太肯说。
萧景琦一看她这反应,当即就要下榻,“沈音那个贱人!她怎么敢杀我母妃!我要替我母妃报仇,我要杀了她——”
聂双双急忙阻止道,“皇妹!皇妹你别急,也别误会了,虽然我们过去确实是看到沈音在娴母妃殿内,可也不代表人是她杀的呀!她的蛊虫和娴母妃体内的蛊虫也不一样,而且她也说了,她看到有个太监杀了娴母妃……”
萧景琦一把甩开聂双双的手,眼底是滔天的愤恨,“就算不一样又如何?谁人不知,现在就沈音有那种毒虫!那么大个蛊袋,难道还找不到两种不一样的蛊虫吗!她定然是看我不顺眼,所以今日找到机会就杀了我母妃,妖女!贱人!”
当初,她坡了一个月的脚,不也是被沈音的蛊虫咬的吗?
一想到这里,萧景琦恨得心都在滴血。
“她这么说,皇祖母和父皇就轻易相信,放过了她?”
聂双双沉默。
萧景琦惨白着脸,当即就抬脚往外走,“来人!来人,去南靖王府!”
聂双双见她虚弱的脚下发软,连忙扶住她劝道,“皇妹,此事还没有查清楚,你去寻仇会引起皇祖母和父皇的不满,你千万要冷静啊!就算是沈音害的你母妃,你也要沉住气,你想想,她都能在那么多太监宫女把守的情况下杀了娴母妃,你去了想必也是吃亏的,届时,你仇也报不了,还把自己搭进去。”
萧景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那我,那我就去找父皇,我要父皇为我和母妃做主!我要让父皇砍了她的狗头——”
聂双双道,“你傻呀,现在她能根治父皇和皇祖母的心疾,是不可能对沈音动手的,除非父皇和皇祖母不想活了。”
萧景琦听言,一股绝望涌上心头,身子也软在地上,崩溃地哭嚎出声,“那怎么办……呜呜呜呜……母妃……那怎么办啊……”
聂双双蹲下来,牵住她的手安慰道,“你不能莽撞行事啊,你想想,平日里沈音身边有萧凌铮保护,你想报仇也没法子,不若等下个月父皇的寿宴时候,届时必定许多朝臣和各家夫人小姐进宫贺寿,人多眼杂的,方才是下手的好时机。”
萧景琦一听,哭嚎声这才弱了下去,她眼底迸发出狠劲,“对……等下个月,我定要沈音死无葬身之地!”
“我……我要去看母妃……”
她红肿着眼,从地上爬起来,可谁知才敢站起来,脑袋就一阵眩晕,瞬间视线就模糊了去。
聂双双接住她往后倒的身子,将她扶到榻上躺好,而后拿出一粒褐色药丸喂她吃了进去。
……
沈音回到王府后,命人将黄色轻甲存放好,而后去了药房一趟。
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感觉到身子传来的燥热了。
这蝴蝶蛊有弊端,她得看看有没有其他方法能克制这副作用的。
万一哪天萧凌铮不在,她又实在克制不了自己,难不成还随便找个男人来睡?
那萧凌铮不得杀了她。
想到此处,沈音诧异了一秒,曾几何时,她竟然对萧凌铮给自己的爱这般深信不疑……
沈音进了药房后,就一直没出来。
石榴守在门外,前半夜唤沈音,沈音还答应自己,现在已至后半夜,她无论怎么喊,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王妃该不会是炼药练毒,把自己给毒倒了吧?
想到这里,石榴当即不敢耽搁般,直奔皇宫。
皇宫里,除了刑部,一片风平浪静。
曹贤像块死鱼一般,被智一扔在地上。
萧凌铮坐在主位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还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