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先一步掏出颗解毒丸塞进嘴里。
“皇祖母,儿臣没事,这毒我有解药。”
其实,她体内有蝴蝶蛊,就算不吃解毒丸也死不了,可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肯定得做做样子。
不然要是让人发现她身体的异样,很容易招来有心人的惦记。
太后瞧见她吃了解毒丸之后,人确实没什么异样,顿时松了一口气,“你这药还当真厉害。”
说罢,她双眼黏在沈音腰间的蛊袋上。
今日娴妃不管是被谁害死的,但终归是死了。
一旦背后的凶手在起歹念,连她这个太后都敢杀可怎么办?
若是能得沈音几颗解毒药丸……
沈音此刻并不知太后心里的想法,紧接着吹起玉笛,一曲终了,那蛊虫还是乱爬一气,丝毫没有受笛音影响的模样。
而后,沈音将那蛊虫放回木盒,从自己蛊袋里拿出几只小蛊虫。
若仔细瞧,便能看出,那几只小蛊虫与娴妃体内的相差无几,只是肚子是乳白色的,娴妃那只肚子是艳红色的。
陶御医瞧着新奇,“王妃这蛊虫明显与娴妃体内那只不同,想来是无毒的吧?”
沈音不理他,又吹起了笛。
同一首曲子,却是不一样的效果,只见那几只蛊虫听到笛音后,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哒哒哒地跑到了水杯里,还十分有秩序的排队游了个泳。
沈音怕对比不够明显,她操控着蛊虫爬到左边桌角,又爬到右边,如此来回几趟,蛊虫们便显得更加乖巧听话。
陶御医忍不住惊呼,“王妃蛊术果真厉害!”
沈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
他是真看不出来自己招人烦吗?
陶御医看到沈音的白眼,抿了抿唇。
想要学习的心在此刻无比煎熬,酸涩极了,可在想,在不甘,他也只能闭上嘴。
就算无法结交沈音,或从她身上再学点东西,那也还是不要与她结仇的好。
毕竟这么厉害的人,随便一个蛊虫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弄死。
沈音这才看向太后道,“皇祖母,你也瞧见了,我的蛊虫和娴妃体内的本就不一样,而且我的蛊虫可不会咬我。”
说罢,沈音直接伸出手指,让蛊虫们沿着她的手指一路爬回蛊袋。
太后见着这一幕幕,心里难免有些发毛。
只是太后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聂双双夸张地搓了搓手臂,一副恶寒的样子,“看来此事真不是弟妹做的,只是我瞧着弟妹这蛊虫也是不一般啊,这也是能操控人身体的蛊虫吧?你腰间的蛊袋里,肯定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蛊虫,怕是随便拿出来一只都让人闻风丧胆……”
沈音见聂双双话锋一转,不在执意冤枉她,不免皱了皱眉。
这次计划不成,她不该是这幅样子,总感觉聂双双在给太后上眼药。
此刻的容易和平静,仿佛在给之后的风雨做铺垫一般,诡异至极。
聂双双见沈音看着自己,不免露出几分笑,那笑容里带着挑衅的意味,仿佛再说,就算你知道是我再冤枉你又如何?你敢说,也没人敢信。
倒不如得过且过,将此事就此揭过。
诚然,沈音也没想把锅甩回给聂双双,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聂双双在外的形象,一直是柔弱、善良的,若是说她认识一个苗疆的蛊师,还利用蛊虫陷害她,怕是没人肯信。
沈音系紧蛊袋,道,“皇嫂说这话未免夸张了,为人医者,我的蛊虫大多是救人的,方才陶御医不是也看出来了,娴妃那只有毒,而我的蛊虫肚子呈乳白是无毒的,就算被咬了也不打紧。”
太后闻言,浑身的鸡皮疙瘩这才消了些,“既然不是阿音的蛊虫,那娴妃很有可能就是那白胡子太监害死的,钱嬷嬷,你现在就命宗人府彻查此事!”
事情一了,太后心情放松下来,这才想起早前命人去通知皇帝,可都过了这么久了,皇帝却还没来。
想到这里,太后蹙眉道,“皇帝怎的还没来?”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皇帝正捧着聂姝纤细白嫩的脚,轻轻揉捏着她红肿的脚踝。
聂姝每被揉一下,都忍不住瑟缩,“疼~”
皇帝见她这幅反应,忍下心中燥热,佯装责怪道,“走在平地上都能崴脚。”
聂姝吸了吸鼻子,颇有些楚楚可怜地唤了他一声,“皇上……”
皇上闭了闭眼,将她的脚放回龙榻,“好好歇着吧。”
说罢,起身离开了内殿。
聂姝知道皇帝着急什么事情,可她已经尽力在拖延,想来这么久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没再缠他。
小德子在一旁,心里暗道厉害。
聂姝其实算不上多国色天香,比起王妃,她只能算得上清丽,不过胜在年轻,又是破天荒头一次敢拒绝天子示爱的女人,皇上自然新鲜。
只是娴妃都死了,皇帝竟能因为聂姝崴了一下脚,就置这件事于不顾。
这也宠得太过头了。
小德子想,大概是王妃那迎风媚起了很大的作用,这才让皇上对聂姝如此上头。
想到这里,小德子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聂姝只在和皇上亲近的时候,偷偷使用一点点迎风媚,若是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迎风媚的香气,估计只要是个男人都想把她给扑倒了。
皇帝这会儿过去确实为时已晚,但毕竟是蕙阳生母,还要做做面子活儿,就算再晚,也是要过去一趟的,便带着小德子一路往后宫赶。
等皇帝赶到娴妃宫里的时候,沈音早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沈音亦步亦趋地往前宫门前走着,熟料,身后却传来一道急切的男声。
“王妃……王妃请留步。”
沈音闻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陶御医。
他正提着药箱,迈着小碎步朝她这里跑来。
沈音收回视线,转过身继续走。
陶御医没放弃,到底还是追上了她,见沈音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先前……王爷身受重伤被众臣攻讦,我没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是臣之过,只是如果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也还是无法站出来。”
“两虎相争,不知会殃及多少池鱼,王妃,臣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沈音闻言,嘴角扬起抹嘲讽的笑,“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后果就要自己承担,你选择中立,那我也不会拿你当自己人看待,自然也不会与你交好。”
“现在,你与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