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做底稿(二十二)
邢安青倏地被老子点醒,后知后觉的点点头,觉得他爹说得太对了。
要换作是他,肯定也不会跟旁人分走家里的银子。
“眼下重要的是棋王,萧烨天生薄性寡性,当年玄天门之变,他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能亲手砍下头颅,棋王只是先帝的私生子,他又能生起几分怜悯,倘若不是先帝留下保命圣旨,棋王还能活着到现在?”
“萧烨一直隐忍不发,还不是念着当年弑兄夺储被世人垢病,如今若再违背先帝遗诏,恐被天下世人所指哉,眼下棋王被他寻着错处,本相当心的是,棋王这一回逃不出萧烨的屠杀。
邢安青大惊失色,“爹,不能吧。”
“您都说了,皇上忌惮世人言论,岂会再轻易杀了有先帝保命遗诏的棋王?”
邢相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双手背身悠悠跺步出案桌,须臾,才道:“旦愿吧,不然,这些年邢家筹谋的所有事,恐怕最终落得一场空。”
此前,进澜再度带人折返棋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便连封了口的水井也都被撬开,依旧没有找到那名道士的下落。
怒气值拉满的进澜,正好收到皇上派人传来的口谕,便亲自押着祺王进宫面圣。
兄弟阔别五年未见的萧帝和棋王,当下见着已是君臣之别。
想到睡在皇陵里的老子,临了临了认了个不知出处的人当宝贝儿子,一度为了扶持祺王,联合众臣意图罢免他这个亲儿子的储君之位。
面对萧帝暗嘲的调侃,祺王故作无知的看向从御案前走出来的萧帝。
仍跪在地上的他,不卑不亢
候在一旁的进澜,此前并不知事情全貌,当下听闻眼前跪地的祺王并非真祺王,不由得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另一旁的李熹。
李熹暗暗的耸耸肩,想说,他知道的也不算太全面,至少可以确定,从当年安国公将祺王带回京时,便是假的祺王。
进澜想到牢狱里那名假道士,要不是碍于在圣上面前,他真想上前撕一撕祺王的脸皮,瞧瞧底下可是藏着另一副面孔。
在此之前,萧帝自然已是听说滴血认亲不能达到十成把握,眼下又怎会相信祺王的自证之词。
很明显,萧帝已经无比肯定他的身世并非先帝之子,如此,无论他再如何辩驳也没有用。
不过好在,萧帝似乎还没查证他的真实出处。
不觉脸上挂起几丝冷意。看来此人是真的以为,没有人能查实他的出身。
在萧帝的一记眼神示意下,进澜意会的拱手上前,只手拎起地上的祺王,心想,皇上赐给他在宫里的密牢总算能派上用场。
寅时。
锦绣习惯早起亲手为男人打点上职的行装,年庚心疼她日日没能睡好,在她为自己系好革带时,握了握她的手。
“一会得再睡一下,今儿不是还应邀到隔壁参加孙老太太的寿宴。”
“我省得,你出门了我便再躺会儿。”
年庚不放心,多叮嘱几句,“倘若在宴席上,因我有人刁难于娘子,不必客气,打回去就是。”
噗呲——!
本身还带着困意的锦绣,这下子全被散淡,止不住的压住嘴角边的笑意。
“你便不怕我惹出那塌天的大祸。”
“再大的祸,有为夫在前面给你顶着,便是不许有人给我家娘子不痛快。”
锦绣心口暖暖的,覆上他的手背,“你只管着手外边的事,官眷内闱怎好让你操心,我自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好。”
锦绣送当家男人出了外居廊门,便回到寝间补觉,诚如她所说,她从不会让亏了自己。也是孙家回京后办的头一场宴席,宴请宾客之多,皆是保皇派与中立派系的官眷。
但严氏谨记今儿是老婆母的寿辰,万不能因为与肖氏的一点小恩怨搞砸了去,硬着头皮跟肖氏挤出几分笑脸。
肖氏可爱看严氏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她脸上的笑直达眼底,看得严氏眼角直抽抽,直觉肖氏更像是在嘲笑她。
这会子一见面,大伙都围绕在一块说笑,也有的成群结伴先去给老太太道贺。
看见让开道的官眷里站着的孙老太太,她礼貌的领着闺女上前。
孙老太太可以说孙老太太同大长公主萧氏是从小起的交情,直至萧氏后来上了战场二人才少了见面。
当她老人家看见锦绣落落大方的向她走来,那副沉稳端庄的仪姿实在太像萧氏,再看到她手边牵着的小姑娘,眼底不禁盈上股热意。
孙老太太的寿宴请的是两大派系的朝臣官眷,此前,他们家明晃晃与宰相府送礼一事,早已在这两大派系的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
看得出来肖氏似乎还接受永安郡主如今的站队,更是心里憋了一肚子闷气,但怎么说,今儿是孙老太太的寿辰,她总不好在孙家使出自己的脾性。
想来,以严氏的性子即便知道如今永安郡主同她们不对付,一样会上赶着去讨好。
有那忍不住暗戳戳向锦绣投来白眼的官眷,锦绣即便看见了,也全当没看见,今儿她是来为孙老太太贺寿。
孙老太太爱惜的抚摸明疏的小手,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贺姑娘像极了你的外祖母,老身瞧着,差点以为你外祖母回来了呢。”
众官眷闻言,纷纷向小丫头投来打量的目光。
虽看不出个所以然,在场官眷基本没有那见过大长公主萧氏真容,不过瞧着小姑娘长得确实水灵,要不是摊上一对拎不清的爹娘,该是个讨喜的小姑娘。
显然,大伙都没听出孙老太太的弦外之音。
她老人家特意提起萧氏,望的是官眷们今日无论如何都得看在大长公主的份上,少使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许是只有锦绣和肖氏听出几分老人家的用意,听不明白的官眷只会越发看不上永安郡主的作派,但又不得不顾及对方郡主的身份,顶多也只会在背地里翻个白眼腹诽几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