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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这个东西难以言表，虎啸山林不怒自威，军阵一结妖魔退避，这种没有实物却让五官感知清晰的东西向来是可遇不可求。
曹四虎知道自己这次就碰到了掌握势的高人，所以面子就用来当鞋垫吧，胸口的鼓包不能让他腰杆硬上半分，背后的小弟更是吓的屎尿屁都出来了，弄得一个香喷喷的饭堂充满茅坑的味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刚刚从麻将桌下来的手掌不断抽打肥肉横生的脸颊，那样子是真不含糊，不一会儿就高高的拱了起来。
“好了，来碗汤！”
脸颊还是火辣辣的，曹四虎跪着挪到元湛的面前，伤口渗血，配上满满的一碗辣子，那味道真是酸爽，古道热肠……古道热肠！
“起来说话吧，好歹也是帮主啊！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应该去拜会你才是。”
“爷，您玩笑了不是，我们就是混口饭吃，我们哪是蛇啊，也就是小河沟的泥鳅罢了。”
腮帮子鼓鼓的曹四虎口舌倒是清晰的很，跪在那里像是一头成精的河豚。
“有大买卖，做不做！”
元湛向来是到一地用一地，专门找业障颇深的家伙，这样用完一丢既满足了业绩又不心疼。
四虎帮一众帮众身上十之七八都有业障，还有一些是杀人的红色业障，都是好客户啊。
庚金原石，法力，躯体，神魂，道兵……哪哪都要钱啊，他必须好好开拓客户。
“三天后有一艘大船到来，你们负责装卸搬运，记住走漏一个风声我要你全家的命！”
大船！
还神神秘秘的，必定是那些紧俏的物品才对，还不是给那些乱党的。
管他呢，只要有钱赚，他就是自己的活祖宗。
曹四虎从八仙桌爬到门口，一面恭敬的离开，一面打骂手下都是酒囊饭蛋。
泉州的码头扩建了三次依然不够用，像游鱼一样的小船来来往往。
港口浅进不了大船，倒是养活了一些靠力气吃饭的挑工，四虎帮就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慢慢混的开开始吃上半碗官饭了。
刚刚送走进京的举子，泉州知府梅岭泉漱了口参茶，送送酒气。
泉州府一州就出了三十多个举子，真是大幸啊，那些举子背后的家族也都感谢他这位父母官的举荐。
科举，科举，先科后举。
考试的本事不算什么大本事，酒桌上的功夫才是真功夫。
有一个举子不单字写得好，更诗画双绝，人情往来更是进到骨子里面，他日乾元的朝堂必有他一席，说不定还是京官嘞。
没有科举他们这些地方官大多为举荐上来的，人人背后都有恩主，整个乾元处处罗网，捋一根线，都能找到线头之后的王公大臣。
说起来阳城的薛骞和他还有些渊源，都是在一位大人座下效力，就是官职高低和寿命长短。
不知为何梅岭泉眼前突然闪过官府的邸报，那是通报薛骞亡故的内容。
通篇简短，是疾卒！
病死在任上的。
府衙门口还有悬挂元湛的通缉令，不过早就斑驳污渍。
乾元就像忘了这个人，提都不提。
红顶官桥落下，梅岭泉刚要迈进府衙，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嚷，“何人喧哗？”
“回大人，是曹四虎！”
“大人，我要举告……有人买卖火枪！”
梅岭泉的酒醒了三分，自打洋人来到乾元，火器的威力算是从烟花爆竹的观赏物变为严格管控的物件，民间更是连烟花爆竹都不允许放。
“近前说话。”
亲随让开一条道，曹师傅满脸冷汗劫后余生的说道：“大人三天前……”
狂风卷着巨浪催促船只快些走，从诺曼发货的大船比元湛晚了几天到，时间不好，赶上风雨，又在南洋停了几天，本以为天晴雨停，不想到出泉州这又是疾风骤雨。
在码头等待的工人眼巴巴的望着，这是他们好东家的货，千万不能磕着碰着。
你敢信，上工前先给你喂上三大碗烂肉面，还有酒水祛寒湿，干完活还有赏钱，这样的东家，贵人，往前数三十年都见不到。
本是被四虎帮强压着过来，心口的怨气都被香喷喷的烂肉堵在嘴里。
船是午夜才到，在灯光不亮，烛火不明的码头，显得很是鼬神，尤其是一道道雷电打下，看上去就像地府摆渡亡灵的黑船。
挑夫和四虎帮的人都在等雨小点，少说三百口子，这艘船是装了多少货。
泉州的码头前，大船进不来啊，莫非有别的法门？
曹四虎心里暗暗磋磨，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元湛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搬吧，船要进港了！”
好像就是一个恍惚，刚刚还在远处和狂风搏斗的黑船，直接来到了码头，正正好好停在码头的缺口上，纹丝不差，这个缺口是他们开出来的。
在黑船之下无数灰白色的触手从里面伸出，支撑着船只在岸边行走。
这是地堡法师打造的黑船，元湛拿过来用用，主人同意了，当时元湛把他的头摘下来的时候，他就点头了。
地堡法师作为一个衰败的势力，在暗处依然有庞大的势力。
比如南洋……
黑船停靠，放下船板，蒸汽烟筒也不再喷射热气，整个船只只有几个罪军充当舵手，掌控船只的航行。
“上船，卸货！”
诡异的黑船让这些劳力有些不敢动手，刚才吃的热面条正在化作能量，让他们心底发热，黑船又让他们脚底发寒。
“娘的，都白吃饭了，快上去卸货，要不然就把吃的给我吐出来！”
曹四虎面相发狠，站在高处嚷嚷道，“快卸货！”
元湛在一旁看着，数着他们身上的业障，也是祖辈传下来的那种，比欧罗巴的要淡一些。
第一个挑夫上船，搬下货物，然后是第二个，安静的很。
最开始有些心惊，搬了几回他们就略微放心了，速度快手脚麻利，毕竟还有一堆银子等着他们呢。
这些钱，这些面都是四虎帮出钱。
算是他入股！
有钱大家一起赚，不打不相识，来到元哥这，必须给兄弟弄碗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