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时，淮星看到江若川唇角微勾，笑容清冷孤傲。
“不过，作为交换，你要给我一定范围内的权限，方便我在联盟行走活动。”
淮星并没有一口应下。
席凉的确是联盟一把坚不可摧的钢刃，但这柄刀刃还没有开封，眼下正缺一块磨刀石。
没有比江若川更合适的人选了。
磨完刀，再把江若川变成刀鞘，反正西尔帝国都没有了，江若川也无处可去。
他的席凉哥哥是个死心眼，不能得罪狠了，否则是要反噬的。
其实，淮星也不介意成全他们。
半盏茶喝得唇齿留香，淮星放下杯盏，悠悠道:“还是红酒适合我。”
把人吊着等他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江若川还以为他不同意，起身欲走，正要告别，却听到身后的淮星突然开了口。
“等等。”
江若川停步回首。
淮星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喝完这杯茶再走，我们就算达成交易。否则，你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
江若川敛眉，眸光微凛。
半秒钟后，他转身端起玻璃茶盏，一饮而尽。
淮星靠在椅背上，浑身松弛了下来，看着江若川下楼的背影，沉思不语。
等两人都出门，身后一位走过来一位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亮。
“喝完了这一杯，剂量够了。”
淮星眉目瞬间阴沉下来，声音森冷:“什么毒？”
“天使S1。”
淮星冷着脸道:“借我的地方杀人，就这么风轻云淡放过，真是便宜她了。”
精英大叔弓着腰，神色异常恭敬。
“上将，我们需要徐徐图之，小不忍则乱大谋。”
***
罗浮宫的后花园里十分幽静，曲折的小路延伸至水池边，控制温度下的霁月莲开的正好，纯白无瑕。
“人死了吗？”
花京扇散开长发，身着银白睡裙，气质柔和。
圆形水池边，她探出手，折断了一支的莲花，放在鼻翼嗅了一下。
“没死。”李释跟着她，亦步亦趋。
和她一起站在水池边，李释看着她蹲下伸手，掰断一颗莲花茎杆，水面泛起一圈圈波澜。
“被发现了？”花京扇单手把玩着那一株荷花，神色之间倒是不太意外。
夜色阑珊，后花园灯光昏黄暧昧，李释伸手扶她站起来。
“毕竟是格兰特家族的地盘，我们的人估计被发现了。”
女性omega的手很软，他都不敢用力。
花京扇接力站起身，稳定身影后，一只手随意搭在李释的掌心，两人距离渐渐缩近。
李释晃了个神，他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莲花香，混合着omega雪莲信息素的香气，他有些热，有些难以克制。
花京扇拿一双眼睛看他，发觉他面色潮红，于是略带羞涩地抽回手。
她捏着绿色的茎杆，眼眸幽静，紧握之下，只觉得指腹被刺地有些痛意。
“罢了。”她将莲花甩进李释怀里，“机会多的是。”
李释一身黑衣，几乎要淹没在这昏暗的夜色里。
粉色莲花娇弱，被她甩掉了两三片花瓣，可怜楚楚。
李释拿起茎杆，将粉莲放在鼻下嗅了嗅，幽静的清香沁人心脾。
他跟着花京扇往房间走去，花京扇关了房门，他就守在门外。
凌晨三点，闪着红色光芒的通讯请求吵醒了丝绸床被里的花京扇。
花京扇眼下乌青，神色疲倦地打开了个人终端。
“什么事？”
“执政官，云水天边私人会所出事了。现在热搜满天飞，说是有星盟徐青扬中将婚内出轨您妹妹花紫溪，视频都被发出来了。”
“撤热搜，写通稿，就说照片是技术合成的。”花京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怒道，“这些还用得着我教你吗！”
对面的声音都快哭出来:“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最大的那几家主流媒体一同爆料出来的，新闻播报员安丽丝埋伏进了会所，偷偷背着隐形相机，向全星盟人民直播了全过程。”
李释察觉房间情况有异，直接用紧急权限开了房间门。
花京扇坐在床头，睡裙肩带半掉，露出雪白的肩膀。
个人终端的亮光照亮了她一脸阴沉，脸上已经没有一丝困意。
“来得好快。”花京扇掀开被子下床，目光扫过李释，“是谁做的？”
李释已经在查当晚会所的视频记录，“鸿渊入侵了云水天边的智能系统，帮助安丽丝完成了视频拍摄。”
“原来是席凉啊，看来我们确实踩痛人家软肋了……他做起事来真是横冲直撞，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做的。莽夫无勇！”
花京扇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花京扇不满道:“鸿渊这种变态的人工智能就不应该私人所有，为了一个沈复楼，放弃了鸿渊这种东西，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释跟着她的脚步:“沈复楼是不可多得的人工智能工程师，他若是活着，比鸿渊厉害的人工智能恐怕早就问世。”
花京扇冷笑道:“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留下来的天才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自杀了吗。不如拿到鸿渊实在。”
二楼是一个衣裙长廊，花京扇上万件独一无二的礼服都在这里，她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收藏漂亮的服饰。
李释望着满楼的衣服，许多镶钻和宝石的衣服在温暖的灯光下明亮璀璨。
他说:“没办法，鸿渊源代码是天才的杰作。就算数据给到其他工程师，他们也无法更改，更别说改进了。现在的技术，我们就是想要删除鸿渊都做不到。”
看到水光般粼粼的礼服裙子，花京扇脸色好一些。
“都是蠢货。”
难怪天才总是孤独的。
花京扇一件件抚摸着，挑选着。
镜子倒映着她温软的脸，眉眼秀丽，笑容清浅。
她取下一条纯白郁金香花型的长裙，放在身前，对着镜子问李释:“这件如何？”
李释望着她温柔的笑意和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微微红了耳朵，回答:“好看。”
花京扇嫣然一笑:“你就没说过不好看。”
说完，直接脱下睡裙，换上了长裙。李释瞳孔骤缩，忙不迭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