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心魔（二）
他的声音像一抹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而明亮，让人感到生命的活力。
“你觉得我在说大话吗？”江希悦眉头微微皱起，身体向他靠近，蜷缩在他身边。
祁晏沉默，内心的理智与感情两头野兽在打架。
江希悦从眼角挤出一滴泪，可怜巴巴地说：“没人收留我，我只能忍受风吹日晒了，还没办法吃东西，我好可怜啊。”
时有时无的啜泣声成了感情的武器，把理智打回牢笼。
“我会尽力不让你受欺负的。”他郑重地说，唇角蓦然绽放一丝微笑。
她被他抱着，偷偷摸摸地回了祁家。
“你叫什么名字啊？狐仙。”
江希悦想开口回答，发现自己的名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把脑袋又慵懒地低了下去，懒洋洋地说：“我不是狐仙。我的名字，我无法告诉你。”
是无法，而不是不能。狐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我叫你沥竹，好吗？”
她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左右是个名称而已。如何才能救他呢？让他克服心魔。」
「在心魔作祟的幻境，使用灵力好累，好想睡觉。」
“祁晏，我睡会。你到房间后保护好自己。”
他坚定地点点头，回去后把自己锁起来。
沥竹，你睡前还帮我设了隔音结界，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知道吗？你是我母亲去世后，第一个对我释放纯粹的善意的人？你的欲望好像只是保护我？我值得你这样做吗？”他像一个学者，专注于自身的研究。
沉沉睡去的小青狐一动不动，享受着他仅剩的床。
而那道灵魂飘在上空，耐心地回答：“你确实没有什么让我图的。你值得，你未来是一个成功的家族掌权人。”
话音刚落，她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发丝，把他抱入怀中，轻声呢喃：“毕竟是个孩子，虽然母亲早逝，父亲性格大变，却还保持着自己的纯良。很累吧。”
「我是初中的时候才经历的，现在他这么小，应该很难受，搞不好，还会抑郁。」
「开导我的那个人是谁？想不起来。」
祁晏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犀利，像刀一样锋利，望向江希悦所在的方向。
她抬眸，眼里划过震惊。
「他警惕性好强。明明修为不高，却能察觉我的存在。」
「都是无用的，你攻击不到我。」
祁晏专注于周围事物的感知，在一个虚空的地方，听见了声音。
他的眼神又变得温柔，声音缱绻：“沥竹，我知道你在那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小青狐像是你的壳子。不过，我能找到你。”
「这么神奇？什么原理？」
“我能感知到人的欲念。而人时时刻刻都有欲望，几乎能猜个大概。”他第一次把底牌交出去，装作不经意移开了视线。
「这个武器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江希悦无法说话，只能在心里狂喊——不能随便把底牌透露给别人。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以后警惕心得上去。
跟想象中的回答不一样，沥竹，是你没有抛弃我，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
「奇怪了。祁家大公子应该很宠他的啊，为什么住的还是这么差？」
“系统，让我进入狐狸的身体。”
“好的，宿主。”
床上的小青狐缓缓睁开双眼，与他面对面，说：“你家大公子对你如何？”
“不好也不差。”他垂眸，敛去神色。
「这不对。」
“你能跟我说一下你家的情况吗？我来为你寻一个庇护之地。”
二人周围漂浮着小光点，光点亲昵蹭着她毛茸茸的皮毛。
“我父亲有一个夫人，一个姨娘。我的母亲是夫人，另外两人的母亲是姨娘。大哥作为长子，父亲很看重他，他的天赋也不错，即使没有能力，也深受父亲欢迎。”
“我是在大哥十六岁的时候出生的，我从开始就是阳灵根。我和其他人不一样，父亲厌恶我，但仍然喜欢母亲。母亲依旧照顾我，爱护我，为我找大夫治病。可母亲前一段时间死了，父亲直接说把我当成奴仆，其他人都这样。”
“我就这样，度过了一段悲伤的时间。好在你来了。”
谈到这个，他眼中的笑意能融化冬日的寒冷，脸颊浮现红晕。
「大哥？对他不好。」
江希悦走到他面前，示意：“摸我。”
“啊？”
她直接动用灵力，控制他的手。
祁晏眼里的笑意更甚，嗓音轻柔：“谢谢沥竹的安慰。我有你就够了。”
“我真的不想让你伤心。可是我待不了多久。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帮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说：“我不要你为我做多少事，我只要你陪着我。”
「真是傻孩子。这始终是你的回忆，我能做的不多。」
“好。我不走，一直待在你身边。”她用爪子回应。
暮色降临，月光遍处，灌木丛里都是亮闪闪的月光，引人注意。
“你饿吗？”
恰好此时，他的肚子叫了。
“等我。”
她散开神识，寻找厨房，带了温热的饭菜。
……
“祁晏，我带回来了，趁热吃。”江希悦催促，瞳孔和月光一样亮。
她戏称：“其实还很方便，你发光，把整间屋子照亮，对眼睛好。”
他立刻就释放许多光亮，让房间看起来如白昼。
“太听话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好。我来。”
透明的冰晶闪着柔和的光，温暖了他的内心。
“我有点事，你先让我出去，好不好？我保证一刻钟以内肯定回来。”江希悦极其认真地说。
走出房间后，江希悦唤醒系统：“系统，能不能让我短暂恢复人形？”
“宿主，我不是万能的。但你说的这个功能，我刚好有权限。”
江希悦身穿沥竹色齐腰襦裙，在祁烛的面前从天而降，恍若神女。
所到之处，万物繁荣，风也在宠幸它的主人。
“祁烛，你身负天命，完成天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你愿意吗？”
“你是谁？装神弄鬼！”祁烛拿着佩剑，做好战斗姿势。
话落，他飞了过来，带着狠厉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