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舒薇脑子转了转,寻思裴宴礼没脑子可能才正常,要是裴宴礼好好工作的话,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烧香拜佛,去盘串?
瞧瞧郁嘉言,加班加到血液里都流淌着冰美式。
裴宴礼确实有点自己的想法,也只是站在家族搭好的戏台子上唱戏,没看出什么新气象来,没搞破产算他能守成。
“至于庙里的事情,要看具体的调查了。”尹舒薇说。
郁行止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郁嘉言只告诉我抓了一些卖东西的。”
瞧着阮霜的情绪有些变化,林蓉蓉过去拍了拍阮霜的背:“没事的,你过去先处理,不行再联系我们。”
“人肯定没死,不过也挺荒谬的。”阮霜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我要去郁嘉言那边,你过去吗?”郁行止收起手机问尹舒薇。
这次那边估计乱的很,尹舒薇好不容易开心几天,没必要见晦气的人。
再说,他现在可有底气了,不需要尹舒薇在场胆子也大得很。
尹舒薇明白郁行止的想法:“你自己去吧,我估计要去尹家那边看看,他们的罪证估计也很齐全了。”
投胎成了梅淑华和尹越齐的女儿,再怎样也断不了关系,与其让尹家人乱说,不如自己过去弄清楚情况。
“我去医院吧。”阮霜也交代了一下行程。
林蓉蓉:“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几个没开车来的回去,然后自己回家。”
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姚月莺。
姚月莺恨自己反应慢,又是最后一个说话的:“沈烟董事长一会儿来接我,你们不必担心我。”
被偷出来后那群人更找不到姚月莺在哪了,沈烟找了新的地方,姚月莺会很安全。
“那就好。”尹舒薇主要在意姚月莺的安全问题。
大家兵分五路,除了林蓉蓉,都要去处理一下糟心的家务事,可散了五天心之后,众人的心态反而挺平和的。
沈烟安排的人来的很快,是很得她信任的白助理,白助理和大家打了声招呼,接走了姚月莺。
郁行止没让林蓉蓉再多送一个自己,他让许澜开车过来接他。
还安排了一个代驾来帮阮霜开车,到底是曾经相爱过,郁行止怕阮霜想多了在开车的路上走神。
尹舒薇见郁行止把自己想说的都做了,便先去了林蓉蓉的车上:“我先走了,有事手机联系。”
阮霜本身就是个性格很敏感的人,很注重情感的表达,容易共情,也总想抒发。
哪怕阮霜如今的确看开了,可人的性格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的。
阮霜的情况和林蓉蓉也不一样,虽然没有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但也真让阮霜难受。
等车辆抵达医院的时候,看到来来往往忙碌的人,阮霜的心才真的平静了下来。
说实话,阮霜和裴宴礼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蛮甜蜜的。
雪山上的那一天,裴宴礼也是真心不顾生死地去救阮霜,这份情阮霜一直记着,在每一次情绪爆发的边缘,回想着雪山的事情安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原谅裴宴礼。
感情会被耗尽吗?
会。
只索取而不付出,最终什么都会变空。
“妈,他怎么样了?”阮霜确认门牌号后,敲敲门开门进去,见到乔心玉后打了个招呼问裴宴礼的情况。
乔心玉看见阮霜来了,愁眉不展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却又有了另一番忧愁,还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嗯?”阮霜疑惑。
乔心玉往右边看看,又看看阮霜:“人醒着,要不你们聊吧,我去医生那边问问具体情况。”
找个理由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俩口子罢了。
阮霜叹息一声走过去,先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才正眼去看裴宴礼现在的模样。
上次好好看裴宴礼的模样,还是阮霜和尹舒薇她们聚餐回来的那个晚上,当时裴宴礼艳得像个鬼,皮肤白得像玉,说话依旧不中听。
现在裴宴礼坐在病床上,换上了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看着还算红润,不过却戴了一顶帽子,沉默地垂着眼,也不盘串了,而他身上的檀香味浓郁到熏人。
给人吴闯佛堂的恍惚之感。
阮霜没有立即开口。
裴宴礼却忍不住了:“十多天都过去了,你没给我发消息,也不给我打视频,现在也不和我说话。”
他想问阮霜什么意思,又很害怕阮霜说是想要离婚的意思。
离开阮霜的话,裴宴礼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诚然现在谈不上还有多少爱意,责任心和亲情却还是很充裕的,裴宴礼不想阮霜走。
裴宴礼想不通,阮霜怎么一定要追求爱情呢,真的会有婚姻从头爱到尾吗?
说不定尹舒薇和郁行止过个七年,也会相看两相厌。
裴宴礼以为自己只在心里想,不料因为觉得太委屈,而把刚刚的想法叽里咕噜地全给说了出来。
阮霜失笑:“所以结婚的时候就该想着怎么离婚吗?恋爱的时候就要想着不爱了会怎样吗?对于刚结婚的人你要说你们以后也不一定会有好下场?”
“裴宴礼,”阮霜直呼裴宴礼的大名,“那人总是会死的,你怎么不在出生的时候原地投胎,不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给自己买棺材、买寿衣、买墓地,一头撞死了等着我给你办葬礼?反正死是人生的重点,你提前跑一跑呗?”
“你现在怎么这么伶牙俐齿?”裴宴礼说不过。
阮霜:“你一声招呼不打去寺庙常住的时候理过我吗?你在家里关门吃在念佛,我敲门也不理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你不理人我就不该打扰你,我现在不打扰你了,你说我不理人?没有这个道理。”
以往阮霜心中的情绪太满,像大海汹涌的波涛,只想要疯狂拍击,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问出这些问题。
在别人眼里,倒显得阮霜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了。
愈发衬托得裴宴礼无辜。
而在这间病房里,阮霜平和地质问裴宴礼,慢条斯理地说着曾经最让她愤怒的事情,看着裴宴礼的表情一点点扭曲,甚至还换了坐着的姿势。
阮霜将裴宴礼曾经对她说的话还了回去:“裴宴礼,你瞧瞧你自己,你现在像个疯子。”